時棲唰地抬起了頭。
第45章
「怎麼了?」
時棲的床離門口最近,他剛一打開門——外面是沈聽澤。
「七七,」見到他,沈聽澤微笑道,「回來了?」
「嗯。」時棲幾乎一秒鐘切換了入戲狀態,低頭輕輕地應了聲。
「之前沒有找到你,淋了雨又喝了酒,」沈聽澤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他,「給你煮了一點薑茶。」
【嘖嘖嘖嘖,老婆剛收了小狗一杯奶茶現在又來一杯薑茶,你們兩個還讓不讓人家睡覺啊?】
這已經是時棲今天晚上收到的第三杯飲料,難道真的是他演技太過分,怎麼會有人覺得兩瓶啤酒能讓時少難受呢?
不過饒是如此,人家做都做了,時棲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謝謝沈哥。」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
「有事。」
沈聽澤似乎變得直接了許多:「之前散場之後沒見到你,」他一句話點明了自己曾經去找過時棲,又道,「有個東西想送給你。」
時棲垂眸一看,才發現那是一隻和沈聽澤腕上形狀很相似的沉香手繩:「這是……」
「是我有一年去寺廟求的,」沈聽澤道,「大師說,這裡可以承載往生之人對生者的寄予。」
「我知道這有點迷信,但是總歸是個念想,逝者已矣,生者……也只能有這種方式追思。」
沈聽澤將紅繩放到他的手中,語氣溫柔得像一湖水:「我相信在天上的人,也會保佑七七健康順遂,平安喜樂。」
他是如此高明地提起時棲在酒桌上的最後一個答案,以一種溫和的,安慰的語氣。
時棲手指微微一蜷。
自從他提了那個賽車手,關越認為這個人不存在,黎煬好奇她的身份,顧庭柯默不作聲,沈聽澤告訴他,逝者已矣。
沈聽澤的眼睛微微彎著,含笑注視著他,時棲突然想起他手腕上那個陳舊的紅繩:「那你手上……」
「這個?」沈聽澤手腕一翻,紅繩微微搖晃,和時棲上面的沉香木珠不同,沈聽澤的木牌露出上方鏤刻精緻的平安二字來。
「這是我二十四歲本命年,我媽媽給我求的。」
沈聽澤的神色顯出幾分追思來,時棲心頭一跳,瞬間意識到自己似乎弄錯了什麼。
「我媽媽一直希望我能做一個醫生來著,」沈聽澤扯了下嘴角,「可惜她剛生病,我就離職了。」
【離職?指的是從醫院離職嗎?】
【所以沈哥是因為媽媽生病才沒繼續做醫生的?那為什麼真心話的時候沒有說啊。】
【那肯定是有別的原因吧。】
【淦,沈聽澤一直帶著這個,我還以為是什麼初戀情人送的呢,原來是媽媽。】
【聽語氣他媽媽好像已經……】
「我當時以為她不知道,所以瞞著她說自己請了年假,沒想到她什麼都明白,只是一直配合著我演戲。」
「所以……既然是重要的人,」沈聽澤替他將掌心握住,「那麼她也一定希望七七一切都好,對吧?」
時棲微微眨了下眼睛。
不一樣的,時棲想,他十二歲本命年的時候沒有長輩會送平安符,二十四也一樣。
而且葉馥晚死的時候……他分明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上。
葉馥晚不願意看到他,不喜歡他,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在天上祝福他。
下輩子,她應該巴不得沒有嫁到過時家才對。
沈聽澤覺得此刻的時棲好像莫名帶著一種易碎的脆弱,好像那點心防紙一戳就能破,他剛要開口:「我剛剛聽廚師說你……」
「七七!」夏鷗突然從臥室走出來,親昵地伸手往時棲肩上一搭,「許哥讓我問你怎麼還不回去?」
夏鷗身上的睡袍要落不落地掛在肩上,那點裸露的線條和時棲肩骨蹭在一起,他甚至在短短几分鐘裡給自己的脖子上掛了個鎖骨鏈,襯得皮膚白得發光,偏頭湊在時棲耳邊,親昵道:「奶茶都要涼了。」
【臥槽!!!夏鷗現在怎麼突然變這樣了!】
【有一說一,好像突然性感了許多,這個身材曲線,斯哈斯哈!】
【他什麼時候和時棲關係這麼好了,剛剛不是在打架嗎?】
【是故意的吧,聽到門口有人就故意拉松衣服還整個配飾,肯定不會是給時棲看的啊,不會是剛剛打架打輸了所以來勾引沈聽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