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煬當即便接了過來:「哥哥給我做的?」
「嗯,」時棲彎起眉眼,他這張臉其實很難讓人跟視頻里描述的聯繫起來,甚至讓人疑心那個雞窩頭是不是說了謊,「昨天你不是也給我帶了包子?」
「當然沒有你排隊的久,」時棲笑了笑,汽車上架著的鏡頭完美地捕捉到了這樣生動明亮的一幕,連聲音都軟得像是撒嬌,「不好意思啦。」
【啊啊啊臥槽,我算是知道這幾個人是怎麼上當的了,這他媽誰頂得住啊!】
【醒醒啊姐妹,不是都說了是在養魚嗎!】
【可是他沖我笑哎。】
【笑怎麼了!魚魚魚魚魚魚魚魚魚魚魚魚!】
【可是他親手做了三明治哎。】
【……算了,沒救了。】
他慣會用這種能讓人聯想到二人的相處的話語,當時給沈聽澤遞水的時候說洛神花,現在給黎煬送三明治卻又說昨天的包子。
黎煬很小心地咬了一口,像是怕太快將其吃完一樣:「好好吃,這是我第一次吃到別人帶的早餐。」
但這似乎也是時棲除了昨天的燒烤外第一次給其他人做東西,此言一出,其他五人,包括正在等紅燈的顧庭柯都一齊轉過了身來。
不過是一條無知的魚罷了。
可即便這樣想著,沈關夏三人的神色都有些複雜——特別是在看到黎煬手中礙眼的三明治後。
時棲本人好似沒注意他們的視線似的,依然不慌不忙地望著黎煬。
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黎煬的態度和神情看起來和昨晚差別不大,再加上顧庭柯的提示,時棲幾乎可以斷定是昨晚的採訪出了問題。
但是葉瀟那人的每句話他都審了好幾遍,所以還能是哪裡?
時棲微一挑眉,終於從坐直身體,將視線黎煬身上挪開,又從書包里拿出另一個飯盒來,抬眸望向回頭的幾人,一副天真的,善意的,一無所知的樣子:
「我還多做了一盒,你們有誰想吃嗎?」
顧庭柯在開車,更何況他早飯就是三明治
沈聽澤倒是想開口,但他早上剛說了不習慣西式。現在講話未免顯得針對顧庭柯。
只喝了粥的關越夏鷗齊齊抬眸,兩人的視線撞到一起,卻又飛快慌亂地撤開。
彼此之間的那種默契與共同感頓時煙消雲散。
【臥槽臥槽!!這招太牛了!】
【時棲是真的牛逼啊,想給誰直接給就行了,還非要讓他們自己選一個人出來。】
【這就是一三明治殺三士嗎,剛剛感覺三個人還挺同仇敵愾的,現在好了,吧唧沒了。】
【呦呦喲老婆親手做的吃的,是不是都想要啊,但又不肯承認自己是魚。】
車廂里的空氣一瞬間陷入了沉寂,時棲眨了下眼睛,有些尷尬地縮回手:「那我……」
「我吃吧!」
「我吃吧!」
「我吃吧!」
許喬黎煬和夏鷗同時開了口,關越似乎慢了一步,嘴巴張了張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於是又憤憤地轉過頭去。
怎麼會有人完全露餡之後,還能表現得如此若無其事呢?
甚至還有本事把七個人攪弄得腥風血雨。
「你不是都有了一個了!」夏鷗對黎煬說,順帶近水樓台地將時棲手中的另一塊三明治搶了過來。
時棲微一挑眉,沈聽澤和關越都太深藏不露,在他們三個里,夏鷗的確是最好突破的一個。
他笑了笑,偏過頭問:「好吃嗎?」
「好吃!哥哥手藝好好哦。」黎煬先答道。
他不是沒看懂幾人之間的暗流涌動,但是這管他什麼事呢,所有人都不理人的時候,才方便他討好賣乖。
不過時棲卻沒有就此罷休,反而是一直盯著夏鷗問:「那夏夏呢?」
夏鷗咬了一口沒說話。
平心而論,這其實算不上多麼好吃的三明治,畢竟時棲的廚藝著實很一般。
甚至可以約等於沒有。
但……這還是時棲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叫夏夏。
他們的座位離得過近,熱氣仿佛順著耳廓鑽進心頭,仿佛連生菜都吃出了清脆的甜味。
夏鷗覺得自己現在很像是挖野菜的某位女主,一邊自我厭棄一邊將三明治往嘴裡咽。
但是以他好面子的程度,也做不到第二天就說出好吃二字。
「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