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顯然是節目組請來的專業演員,只憑著一雙眼睛便演出了那種殺伐之感——他先是不動聲色地望了顧庭柯一眼,倒也沒發問,只是慢悠悠地將口袋裡的槍摸出來看了看。
「瞧這天兒冷的,」軍閥張忽然又笑了起來,「快給夫人倒杯熱水來。」
「來來來,坐這兒。」
軍閥張直接讓人把時棲的椅子布置到了自己身邊,在其他人都隔了半張桌子的距離時,他們兩個幾乎是挨得過近,時棲剛一落座,軍閥張的手便要握住他的手指:「來,讓我看看,是不是都凍壞了?」
六人頓時變了臉色,顧庭柯的視線微微一凝。
禮堂的門突然被砰的一聲踹開,一道冷然的聲音插了進來:
「怎麼不等我就開席啊,爸?」
來人穿了一身軍裝,黑色的皮質手套,槍枝收在腰間,長腿被軍靴包裹著,分明肅殺冷酷的造型,可是這人的身後卻蓄著一頭長髮,高馬尾綁在身後。
尤其是他那張臉,眼型微微上挑,嘴唇很薄又淡,明明是有些薄情的長相,可因為那頭長髮,還有幾乎一瞬間可以讓人入戲的眼神,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清冷艶麗。
雖然容貌不同,但是這人剛一出道,便被圈內人稱讚,說是那股氣質和演技,像極了當年紅顏薄命的影后葉馥晚。
【臥槽臥槽臥槽!!!林和霜!!!!】
【他不是去年剛拿了影帝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啊啊啊啊啊啊追個戀綜看到我本命牆頭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林和霜穿軍裝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霜霜好帥啊啊啊啊啊好a救命救命救命!!!】
時棲幾乎在他出現一瞬間便驟然抬起了頭。
「林副處,軍閥張唯一的女兒,雖然他們父女倆關係並不太好,但是相比於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這個女兒顯然是最有機會繼承他的衣缽的。」
這是劇本上給林和霜的介紹。
但時棲很清楚,他的身份不止於此。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當年林和霜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線,便有人猜測,這是林霖為了懷念他和葉馥晚的那段感情,特意給他取的這個名字。
雖然他們二人從來也沒有公開承認過,但是在無數小報和花邊新聞里,林和霜始終是葉馥晚唯一的徒弟,唯一帶出去公開露面的小輩。
按照這個說法,他也應該是時棲同母異父的——
哥哥。
第52章
「既然說是祝壽,沒有壽禮怎麼行。」
林和霜長腿立在宴會廳中央,他不愧是專業演員,只那麼一站,便像是真的將場子拉回了民國似的,眼睛微微一眯:「來人,上壽禮!」
身後的士兵立刻邁步開始行動,足足八個人抬著一面大型的畫框小跑進來。
可是細看來,那畫上空空蕩蕩,看起來只有一層白板,而這個板子的後面,居然是用鋼鐵進行封閉的。
巨大的畫框直接擋住了眾人的視線,雖然看不清上面的東西,但是任誰也知道,在壽宴上拉著這麼一幅鐵畫框過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不過其他幾人沒這麼深的代入感,跟他飆戲的只有戴著面具的軍閥張:「小霜,你這是做什麼呢?」
軍閥張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台詞卻是字正腔圓的,很好地地把握住了一個長官和父親恰到好處的威嚴:「東西鋪得太大,連餐桌都擋住了。」
軍閥張透出幾分警示的笑:「你這讓大家等會兒還怎麼跳舞啊。」
「您在擔心什麼,只是祝個壽罷了。」
林和霜這麼說著,那雙鳳眼卻冷冷地注視著他。
時棲和軍閥張坐得很近,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林和霜 的眼神。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兩人在自己面前對戲,不是自己偷偷截錄下來影視片觀摩學習,也不是在藝考時看到排在面前的同學拿著本子比劃著名演練,那是兩個成熟的演員懷著真正的信念感在做這一件事。
即便是潦草的場景,敷衍的角色,只是懷著來看戀愛劇情的觀眾。
可他們卻好像是兩軍交戰,你來我往的陣前。
時棲覺得自己的心頭好像跟著震顫起來,隨即又湧上一股複雜的酸楚來。
時棲睫毛一顫,林和霜的視線卻忽然往他這裡偏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