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顧庭柯在那扇門前再次輸入時棲的生日。
門開了。
「七七!」
顧庭柯大步推門而入,和東苑一樣,這裡的房子似乎也不是給人居住的——
那是一個影音室。
如果是東苑那所房子裡全都是時棲的照片的話,那麼南郊這裡,幾乎是全都是葉馥晚出道到去世前的雜誌和海報。
投影儀前放了許多當年葉馥晚錄製的v和廣告,機型已經老舊,如果說這裡真是什麼包養情人的地方,那從二十多年前,估計也就只能有一個人。
但是顧庭柯沒有心情再去看這些,他大步走到時臣嶼面前:「時叔叔。」
顧庭柯目光焦急地巡視了一圈:「您不是說,時棲找到了嗎?」
「是找到了。」時臣嶼轉過身來,「查到他那輛車回了你們住的地方。」
直到這時,顧庭柯才長舒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平安就好。
顧庭柯掐進掌心的手指現在才緩緩鬆開,卻依然不由自主地抖動著。
時臣嶼讓人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隨後道:「坐吧。」
顧庭柯沒動:「我想先回去看看時棲。」
「不著急,」時臣嶼手指撫了撫錶帶,「總要先讓他一個人靜靜。」
「我的兒子我了解,他看到這些,不跑來問我,必然是已經猜到了什麼。」
「但是我和他媽媽之間的事,總歸還是要我這個父親才講得清楚一些,」時臣嶼望了眼牆上的海報,「但是時棲和他媽媽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像,我怕自己見到他,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所以,」時臣嶼揮揮手,「坐吧小顧,就當是為時棲聽一聽。」
顧庭柯這才坐下來。
時臣嶼是時棲的父親,顧庭柯其實想過很多和他相遇的場景,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這個他從小聽到的,商場上叱吒風雲的時董,不苟言笑的時叔叔,還有作為時棲強勢的,冷漠的父親而存在的長輩。
時臣嶼的脊背挺得筆直,西裝剪裁得一絲不苟,即便是隔了這麼多年,他來見葉馥晚時,依然保持著像年輕時一樣意氣風發的樣子。
「你面前的這張海報。」時臣嶼說,「是我看她的第一部作品。」
那是一個飛行員。
時臣嶼第一次見到葉馥晚時,是一個劇組找一個導演談合作,投資商過來,所有人包括男主都起身迎接,只有葉馥晚依舊往椅子上一坐,穿著一身制服,清清冷冷地翻她的劇本。
劇組很偏,時臣嶼在那裡多留了一天,第二天他起床的時候,葉馥晚已經在拍戲了——跳傘的戲。
導演為了效果,真的找了架直升機過來,葉馥晚面不改色地從萬米高空躍下,長發飛揚在身後,那張臉清冷漂亮,像一隻飛燕降落在他的身邊。
「如果你曾經也因為一個瞬間對一個人動過心,」時臣嶼說,「就應該明白我的感覺。」
顧庭柯當然明白,因為時棲身上從來都帶著他媽媽的影子,他們是會吸引人靠近的那種人。
只是……顧庭柯看了眼牆上海報的時間。
那是在時臣嶼和葉馥晚結婚之前。
「您那麼早就……?」
「對,」時臣嶼點頭,「那場酒會……」
懷上時棲的那場酒會,陰差陽錯的那場酒會。
「她總以為那是一場意外……但是,一個男人就算是喝了酒,做什麼,自己還是很清楚的。」
時臣嶼知道自己是情難自禁,任何一個男人看著自己喜歡了那麼久的人醉眼朦朧勾著自己脖子的那一刻都不會沒有反應。
時臣嶼想過葉馥晚也許只是酒精的作用,他甚至都準備好了如何向她表達自己的誠心。
但他沒有想過……葉馥晚是認錯了人。
第二天一早,時臣嶼的身邊就沒有了人,他再見到她的時候是在劇組,葉馥晚旁邊站著林霖,兩個人笑得都很開心。
時臣嶼沒想過也許葉馥晚可能早就有喜歡的人。
也沒有想過……葉馥晚會在那時候懷了孕。
她去產檢的照片被爆出來,時老爺子親自去提的親。
時臣嶼沒想到葉馥晚會接受,但是他還是很高興,他給了葉馥晚最盛大的婚禮,為了讓她安心養胎,將她之前接的戲都悄悄賠了違約金。
但是動用這麼財產的代價是——時臣嶼必須提前進入公司處理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