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憶坐下來,得意地朝傅季寒挑了挑眉,誰叫你不給。
夏婷婷走下來,看了一眼傅季寒的桌面,說:「拿過來。」
傅季寒合上那本攤開的書,遞給夏婷婷,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蔣憶眉飛色舞的臉。
「《戰爭與和平》,文學名著啊。」夏婷婷邊翻邊說。
蔣憶一聽,立刻灰下臉來,沒事讀文學名著?這麼無聊?
周圍有人開始盲目崇拜了,「不愧是傅季寒,讀的書都這麼有品位。」
蔣憶嘖了一聲,又被這逼給裝到了。
夏婷婷把書還給傅季寒並問:「試卷做完沒?」
「做完了。」
「給我看看。」
夏婷婷接過傅季寒的試卷,邊翻看邊點頭,「不錯,做得又快又准。」
周圍的崇拜聲不絕於耳:「傅季寒做題真神速,我才做了五題,他就做完了。」
夏婷婷看向蔣憶,蔣憶眼皮一跳,夏婷婷問:「他怎麼影響你了?」
蔣憶咽了咽唾沫,緩緩地站起來,邊站邊琢磨:他怎麼影響我了呢?
蔣憶說:「旁邊有人看小說看得那麼開心,影響我做題的激情。」
「你可拉倒吧,」前面的鮑娜轉過頭來似要給傅季寒打抱不平,「你上課睡覺傅季寒也沒說你睡得舒服影響他聽課啊,還影響你做題的激情,你做題有激情嗎張嘴就說?」
「?」報復,純粹的報復。
蔣憶無話可說,算了,愛咋咋地吧,反正這件事從頭到尾他也做得不地道。
鮑娜一說,全班笑了起來。
夏婷婷說:「你上節課又睡了整整一節課,我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學習是你們自己的,船上不努力,船下推斷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夏婷婷把卷子還給傅季寒,對班級其他人說:「如果你們也能像傅季寒同學一樣,每次英語考滿分,你們也可以在我的課上看文學名著。」
蔣憶靠向史春語的桌子,拉著臉,心情很不美麗。
到頭來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史春語湊到他耳邊說:「兄弟,你這是何苦自取其辱呢。」
「滾。」蔣憶低吼了一聲。
傅季寒把《戰爭與和平》塞進了桌斗里,拿出一本英語詞典在那翻。
在蔣憶心裡,傅季寒無時無刻不在裝逼,瞧瞧,文學名著都不看了,改看詞典了。
傅季寒像是感覺到有兩道凶光插在他身上,於是側過頭來,正巧對上蔣憶的視線。
蔣憶和他對視了四秒,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一下唇,趴上桌子睡覺了。
沒一會兒,蔣憶感覺右手被人塞了一個東西,他皺了一下眉,煩躁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手裡放了一顆喔喔奶糖,再抬眼就看見傅季寒的臉。
我去你丫的,把老子當小孩哄。
蔣憶把喔喔砸回傅季寒懷裡,臉朝向另一邊繼續睡覺。
沒過十秒,手上又被塞東西了,蔣憶拿到眼前一看,一大把喔喔奶糖,一顆還從指縫中漏出來掉在了桌上。
一股邪火衝上腦門,他猛地坐直身子,垮著臉問傅季寒:「你什麼意思,給我糖幹什麼?」
傅季寒聳了聳肩說:「聽說人在生氣的時候吃點糖會好點。」
說完突然湊近蔣憶,漆黑的眸子看進蔣憶的眼睛裡,嘴角勾起一絲笑,輕聲說:「你和奶糖真的好配。」
蔣憶:「……」
我配你大爺!
你全家都和奶糖配!
蔣憶剛想把那一把喔喔奶糖砸傅季寒腦袋上,夏婷婷突然點名,「蔣憶。」
蔣憶立刻把那隻手塞進了褲兜,回頭答到。
「你嘰嘰咕咕說什麼呢在那?」
蔣憶急忙找了個理由,「老師,我在請教傅季寒題目。」
「小點聲,別影響到其他同學。」
「好的老師。」
蔣憶咬著後槽牙狠狠瞪了旁邊人一眼。
傅季寒沒有說話,臉上卻一直掛著欠揍的笑,蔣憶真想一拳頭衝著他的面門招呼過去,叫你笑。
夏婷婷中途下來巡邏,巡到蔣憶旁邊站住了。
剛在死黨群里發完一句「今晚八點,約不約」的蔣憶,察覺到旁邊有腳步聲靠近,不動聲色地把手機塞進桌兜里,隨即裝作很認真地看試卷,偶爾還拿起筆在某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單詞下面劃一條橫線。
一隻塗著粉色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