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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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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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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聞聲自然知道,他卻沒有去管衣擺,而是仍舊不錯眼地看著蘇南,蘇南也沒有要鬆手退開的意思。

兩三個呼吸後,霍聞聲有些無奈地問:「蘇南,你是不是醉了?」

蘇南愣了一秒才回過神,意識到他們的距離有些太近了,近到霍聞聲說話時的氣息拂動了他的額發,有一些輕微的癢,近到他的動作像是從背後環抱住了霍聞聲的腰。

氣氛忽然在這一刻變了質,蘇南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他像是被驚醒一樣,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可能是有一點吧。」

經由蘇南的提醒,霍聞聲脫掉了西裝外套,黑色襯衫束縛下的蜂腰猿背更加直觀的展露,蘇南看著,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不然為什麼臉上的熱度不斷攀升。

他沒敢多看,心裡早就已經對比賽結果下了判斷。

可實際情況與他預測的有所出入,或許是因為蘇南的靠近亂了心神,霍聞聲再打進了一顆紅球之後,沒能打進最後一顆分值為7的黑色球。

此時桌上還剩三顆紅球一顆黑球,而蘇南領先霍聞聲5分,蘇南只要不失誤,先後打進紅球和黑球,勝利必然屬於他。

霍聞聲面上沒什麼表情,安靜地退至一邊,等待蘇南贏下比賽。

蘇南在他的注視下走上前,彎腰附身,然後抬手一擊,率先打進了一顆位置絕佳的紅色球,然而第二次擊打黑色球時,他卻像真的醉了一樣,沒能發揮出該有的實力。

白色母球在被擊打之後率先撞上了一顆紅球,讓那顆紅球碰上那顆黑色球,像是溫柔的親吻,一觸即分。

這種擊球方式叫做「吻擊」,只是沒能成功得分。

蘇南與七分失之交臂,卻留下了一個完美的進球線路。

他用一顆吻球,將勝利的天平再次推向了霍聞聲。

靜了有兩三秒,霍聞聲才抬眼看向蘇南:「不想贏?」

蘇南沖他笑了笑:「想,但是輸了好像也沒關係。」

霍聞聲不說話,目光有些沉。蘇南又說:「你現在已經不生氣了,是不是?」

所以是不是一定要贏都無所謂,那張晚餐券也不是非要霍聞聲收下,應與不應,全都隨太子爺的心情。

已經不生氣了,是不是?

明明是很尋常的問題,也是很尋常的口吻,可在這一刻,配上一張微醺之後眼瞼緋紅眼神迷離的臉,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尋常。

像是單寧過高的紅酒,醇厚的同時帶著酸澀和明顯的粗糙感,會在滑過喉管時碾磨出幾分微妙的旖旎和曖昧。

紅酒在這瞬間變得瑟晴起來。

蘇南的意圖也在這種氛圍下開始變得耐人尋味。

霍聞聲明知道他沒有,卻想要他有。

靜謐蔓延,霍聞聲嗓子發乾,他將手裡的球桿放回到桌面,雙手撐著桌台看著蘇南:「蘇南,你知道你現在像是在做什麼嗎?」

蘇南又聞到了霍聞聲身上的那股沉冷氣息,這讓他感到了些許壓迫,他的身體微微後仰退開了些許。

霍聞聲察覺到了,於是那一瞬間的壓迫消失了,他臉上的笑變得放鬆,轉過身走開,一邊端起桌上那杯白蘭地,一邊口吻隨意地說:「梁哲應該告訴過你,相較於女性,我更欣賞男性。」

酒沒能解決喉嚨的乾涸,霍聞聲取出煙盒,點了一支煙,用玩笑的口吻繼續說:「你費心思跟我道歉,讓我消氣,換來一張可以和我約會的餐券展現誠意,然後又用一擊吻球將主動權交還,你知不知道這些舉動加在一塊,就像是你在暗示我什麼,或者說,是在等待我做些什麼。」

蘇南是有一些醉意的,但在這一刻他又是清明的,能夠明白霍聞聲所謂的「暗示」是什麼,也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甚至還多想了一些,覺得霍聞聲這會兒是在借著玩笑委婉地敲打他。

於是他也放鬆地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我只是想要好好道歉,讓你原諒我的失禮。」

在霍聞聲的注視中,他又補充道:「況且如果我真的有那種想法,我也不會只用一顆吻球去暗示你。」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此刻的留白卻讓霍聞聲有了衝動,他揚了揚眉,將話題繼續下去:「那你會做什麼?」

蘇南的輕飄的目光停在霍聞聲的嘴唇上,又很快地瞥開,然後伸手也從煙盒裡取了支煙,咬住,點燃。

帶著沉冷氣息的苦澀菸草味湧進肺腑,又從口腔吁出。

同樣的氣味源自不同的嘴唇,在虛空中觸碰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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