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驊看到他這個樣子,聲音下意識地柔和些許,「你想和我談什麼?」
尤灌抬頭了,眼眶紅紅的, 「旬哥, 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只是——」
「我只是有點丟臉。」尤灌小聲地說,聲音微顫, 「我也不是不想和你說話, 我也不是不想靠近你, 我只是,害怕, 害怕你知道之後不喜歡我了。」
旬驊眼眸泛起淡淡漣漪,有些驚訝,這些話著實有些曖昧了,但尤灌現在的模樣這麼難受,旬驊又覺得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方向。
「我們是朋友啊,」旬驊輕笑,「我不會不喜歡你的。有時候比起一直鑽牛角,不如直接說出來會更好一點。而且你不說出來,一直自己憋著,不僅自己難受,我也會不舒服的。」
尤灌雙眼含淚,那雙平日神采奕奕的丹鳳眼裡此刻全是委屈和難過,「你別生我氣,旬哥,我今天不是要故意躲開你的。」
旬驊溫和地看著他,安慰道:「我知道,我不生氣。」
尤灌聽到這話,眼淚反而奪眶而出,豆大的淚海撲噠撲噠地落到地上,驚起了幾片飄落到地上的桂花。
「喂喂,你怎麼真的哭出來了。」旬驊哭笑不得,手忙腳亂地在口袋裡翻來翻去,也沒找到半片能用的手帕紙。
他又想到尤灌今天的舉動,也不敢碰他,只好僵硬地站在那裡。
尤灌大顆大顆的眼淚湧出來,因為抽噎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著,「我不是故意躲開你的,但是我爸用鞭子抽我了,背上和肩膀上都是傷,旬哥。我不敢告訴你,我害怕你笑話我。」
這都是什麼了,怎麼還有父親用這種殘暴的方式教育孩子。
「你——」旬驊唇角嚅囁了片刻,「疼不疼。」
「已經上藥了,沒關係的。」尤灌睫毛上沾著淚珠,輕顫了一下,淚滴落到了旬驊的手上。
旬驊有些哭笑不得,就因為這個原因嗎,「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因為這件事笑話你呢?」
尤灌低聲咕叨,「誰會喜歡沒有男子氣概的人啊。」
他這句的聲音很小,旬驊只聽了大概,直覺這時候不該繼續問下去,他只是有些心疼和無奈地看著尤灌,「擦擦淚吧。」
尤灌伸手想要帥氣地擦掉眼淚,但舉起手臂的瞬間,表情就扭曲了一下,有些吃痛地嘶了一聲。
旬驊抿著唇角,「你真沒事嗎?」
尤灌倔強地點頭,「我一點都不疼。」
旬驊長嘆一口氣,「你今天要換藥嗎,背上的傷能夠到嗎?你自己換還是尤溉幫你,或者你喊我也行。還有。我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笑話你的,也不知道你腦子裡整天想的是什麼。」
旬驊揉了揉他的頭髮,「下次別因為這種事突然疏遠我了。」
尤灌悶悶的嗯了一聲,「我就是不想在你心裡一直是個小孩兒而已。」
旬驊這次聽清楚了,唇角勾起來,「好好好,不是小孩兒。」
尤灌鬱悶的撅起嘴,哭過的眼睛有些腫,眼尾泛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你真敷衍我。」
旬驊只好重複,語氣鄭重:「我沒把你當小孩。」
這還不是小孩是什麼,旬驊心裡嘆氣。要是他二十歲的時候,遇到朋友突然冷淡疏遠,估計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三番五次地詢問原因,反而會像烏龜一樣縮緊自己的殼裡,或許之後就會慢慢疏遠,然後真的形同陌路了。
尤灌看向他的眼睛,「那你一會兒和我一起住吧?」
旬驊奇怪地眨了眨眼,「住一起,哦,你是說我們都住同一層樓吧。」
尤灌抿了下嘴,含糊著說,「嗯,就是這個意思。」
「行啊,我都可以。」
尤灌笑容燦爛起來,「那約定好了。」
兩個人在外面說話的時候,屋裡的四個人也在交談。
喬驥把手裡的鑰匙扔在身邊的沙發上,眉眼間笑意稀疏,他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尤溉,你哥到底怎麼回事。今天一點都不正常。」
說實話,喬驥並不是很關心這件事,也無意探究尤灌的隱私。但是因為這小子不對勁,旬驊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尤灌身上,這讓喬驥心裡莫名煩躁。而且馬上就要進行巡演了,這時候誰都不能出什麼么蛾子。
范飛章耳朵也動了一下。
尤溉聳肩搖頭,語氣堅定,略帶歉意,「抱歉,不能說。我只能保證不會影響後面的巡演。」
尤溉都這麼說了,喬驥也不好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