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一句說過我是……」
孟溪抬手打斷了他,「等等,他這不是騙你啊,程嵐,你是被帶了綠帽子還在想要不要原諒他嗎?你腦子沒問題吧,都沒你這麼賤的,還嫌自己不夠慘嗎?」
楚瀟輕聲道:「孟溪,你說得太過了。」
程嵐倒是沒生氣,「我沒想原諒,我不會原諒的。但如果他不得不這樣做,我是不是……」
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是不是應該在他需要依靠的時候,給他一些愛?
孟溪露出個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實在無法理解程嵐的腦迴路,剛要開口,楚瀟便搶先道:「你想太多了,如果對方一開始就選擇了欺騙,你怎樣回應其實都不重要了。」
水汽氤氳,楚瀟的表情變得虛幻起來,她語氣淡淡,「你們感情好嗎?」
程嵐頓了頓,半晌才道:「挺好的。」
孟溪追問道:「怎麼認識的?在一起多久?誰追的誰?你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他帥不帥?」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程嵐使了點小技巧回答這個問題:「很多年了,大學畢業分的手,我也有點記不清了。」
孟溪還想再問,楚瀟卻道:「都過去這麼久了,他竟然還能影響到你。」
何止是影響。與馮寧承的重逢沒有半點容錯,以程嵐無法拒絕的姿態又進入了他的生活,卻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方式,讓程嵐不安的方式。
「偶然聽到朋友說起他的消息,覺得挺突然的。」程嵐垂下頭,想了想,說道:「影響也不至於,但好奇是有的,會想想……他現在在做什麼吧。」
孟溪聽完,不禁感慨道:「大情種,我要是你前男友,我現在肯定氣得嘔血了。誒,不對啊,你出道這麼多年,他一次都沒蹭過你熱度啊?」
這話準確無誤地戳到他的痛點,程嵐有些心梗,笑得勉強,「哈哈,他還蠻正派的。」
「但我還是挺意外的,想不到你居然是gay。」孟溪將身子埋進水裡,眯著眼說道:「你前男友跟你戀愛的時候應該也挺提心弔膽的。」
楚瀟在一旁道:「畢竟你長得就像是會玩弄感情的人。」
程嵐沒表態,因為他這張臉的確不大老實。
「信任就是空話而已。」孟溪靠在水池邊,說道:「說是把信任託付給另一個人,倒不如說是相信自己不會因為對方受傷。在對方真的做出什麼事之前,信任就把底線降到了最低。」
楚瀟笑著看他,「你好像很有發言權的樣子。」
孟溪揉了揉頭髮,「因為我也不是第一次被騙了。當男同真他娘的累,本來男人就謊話連篇,男同性戀——只要長了嘴的基本都是騙子,找對象跟屎里淘金差不多,就算最後真被你找著一塊金子,還得拿回家自己洗乾淨才行。」
程嵐笑了笑,「我聽過這個,而且不管再怎麼洗,撿來的金子都有股屎味。」
孟溪與他擊了個掌,語氣卻頗為嫌棄,「下次別再這麼說了,太噁心。」
楚瀟問道:「所以呢,你的底線現在在哪兒?」
「看對眼就成,至於其他的,沒什麼期待。好吧還是有一個,我有點學歷崇拜,文化程度太低的不行。」
楚瀟眉眼彎彎,「像導演那樣的呢?」
孟溪表情立刻變得不自然起來,吞吞吐吐地說道:「不行,你們不能拿他開玩笑的,導演不一樣。」
程嵐眼尖地瞥見他飄紅的耳朵,笑道:「嗯,導演知道你這麼崇拜他,一定會很欣慰的。」
氣氛轉眼間輕鬆下來,三個人插科打諢了大半夜,泡完溫泉又去k歌。孟溪今晚開了話頭,沒喝酒都跟醉了似的,從「過火」唱到「今天你要嫁給我」,最後以一曲撕心裂肺的「匆匆那年」結束。
楚瀟配合地鼓掌,時不時還跟著唱上兩句,孟溪摟著她又蹦又跳,玩得沒個人形。至於程嵐,他倒在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大概屋頂被掀翻了也沒知覺。
鬧到上午六點,楚瀟和孟溪把人撈起來去吃早飯。程嵐沒睡到生物鐘的時間,被強迫睜眼,心情十分鬱悶,還是孟溪貼心地提醒道:「剛才你手機掉出來了,建議你看看再睡。」
程嵐單手撐著腦袋,剛拿出手機,彈出的消息窗口差點把他的古董機搞炸了。
簡訊全是小陳,還有八十多個未接電話,幾乎打了一整夜。程嵐立馬清醒了,顫顫巍巍地回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小陳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的祖宗,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