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省吧你。」沈懿君確實需要找個人聽自己發發牢騷,於是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概括了一下,告訴了孫麟。
「你們gay圈是真他媽的亂。」孫麟聽完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目瞪口呆地作出了評論,「你跟蘇程鈺是真有緣啊,他的前男友居然是你相親對象的學長?然後又變成了你的合作對象?」
「臨時的合作對象。」沈懿君有氣無力地強調,他現在一想到後面還要跟丁回一起工作就頭疼。
「那推掉後面的工作不就好了。」孫麟很無所謂地說。
反正沈懿君工作也不是為了錢,沒有什麼活是一定要乾的。
沈懿君搖搖頭:「我欠方以南一個人情,這件事我得做完。」
孫麟聳聳肩:「那就沒辦法了,你只能配合蘇程鈺把戲演下去了。」
沈懿君苦笑。
蘇程鈺的男朋友——
這是一個多麼讓他期待、叫他心動的頭銜啊。
演戲?
他怕就怕自己演著演著出不了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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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芮安和沈懿君回到御景苑的時候已經凌晨,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明顯的倦色。
他們都喝了不少酒,尤其是沈芮安,在會場的時候還能撐住,現在後勁上來了,有些暈乎,喝醉的人身體又尤其沉重,沈懿君只能攙扶著她吃力地往前走。
經過小花園裡以前安置鞦韆的地方,沈懿君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晚風帶著涼意,月色如流螢傾灑,深夜的花園裡只有不知名昆蟲窸窸窣窣的叫聲。
沈懿君看著那片空無一物的地,想起蘇程鈺握著他的手,溫柔地告訴他鞦韆本該就是屬於他的禮物。
溫熱的觸感仿佛還包裹著他。
沈懿君怔忪出神。要是蘇程鈺沒有這麼好,就好了。
這樣的話,他就不會覺得連生氣都捨不得了。
沈芮安發現他停下了腳步,迷茫地問道:「怎麼了?」
沈懿君扶著她繼續往前走:「沒什麼。」
把滿地月光留在了身後。
沈懿君在御景苑的房間裝的是硬板床,是小時候為了保護體態用的,自從上大學沈懿君在外面租了房子之後,他就很少在御景苑過夜了。
從平時柔軟的席夢思一下子降級成硬邦邦的木板床,加上心裡藏著事,沈懿君這一覺睡得囫圇,幾乎是天剛蒙蒙亮就醒了。
天氣陰沉沉的,外面還下著雨。
這種天氣本就讓人打不起精神,更別提沈懿君還帶著酒後的頭暈腦脹。
他在床頭靠著按了一會兒太陽穴,卻不見緩解,於是趿拉上拖鞋迷迷糊糊地洗漱好,打算下樓去廚房做一碗醒酒湯。
走到了廚房,卻發現陳姨已經備了好些菜,正穿著圍裙準備開工。
沈懿君有些驚訝,他走到陳姨身邊,順手幫她繫上了腰後的圍裙系帶,驚訝道:「陳姨,您這麼早啊。」
陳姨看到他,關切地笑道:「你爸爸最近起得早,你怎麼也這麼早就起床了?昨天應該很晚才回來吧,怎麼不多睡會兒?」
沈懿君很小的時候陳姨就在家裡做住家阿姨了,幾乎是看著沈懿君長大的。
沈懿君跟她很親近,朝她撒嬌道:「昨天喝了酒頭疼,下來弄個醒酒湯。」
陳姨一聽,擔心地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溫度沒什麼變化,這才放心地說:「你去旁邊再坐會兒,醒酒湯我來做。」
「謝謝陳姨。」沈懿君想到昨晚同樣喝了酒的沈芮安,「我去問問姐姐要不要醒酒湯,她昨天喝得比我多。」
「芮安也早就醒了,她剛剛下樓端了兩杯茶,估計是去找你爸爸了。」陳姨切著菜說道。
沈懿君先是去了沈堯房間,發現沒人,又往二樓書房走去,心裡止不住犯嘀咕:父女倆大清早就在書房聊什麼呢。
走廊里柔軟的地毯吞沒了腳步聲,沈懿君走到書房門口,剛打算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裡面隱約傳來了「蘇程鈺」三個字。
三個字讓沈懿君瞬間凝神,沒有立刻進去,貓著腰把耳朵湊得更近了些。
是沈芮安的聲音:「還挺巧的,據說是在阿麟的酒吧認識的。」
沈堯說:「沒想到他天天不務正業,還能認識蘇程鈺這樣的人。」
沈懿君聽得是又氣又想笑,看來老頭子對蘇程鈺的評價很高,要是讓他知道蘇程鈺和他看不上眼的兒子是上過床的關係,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