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喜歡?」蘇程鈺像個不知饜足的小孩一樣,低聲追問沈懿君,「為什麼知道我跟丁回私下見面,也從來沒有問過我?」
他讓蘇程鈺不安了。意識到這一點,沈懿君的神色緊繃起來,桃花眼裡藏著很深的、化不開的情緒。
隱藏對蘇程鈺的愛意已經成為了沈懿君刻在身體裡的本能,他只敢表現出恰到好處的吃醋、曖昧、撒嬌、親吻,根本不敢再進一步把自己的真心剖開給蘇程鈺看。
見沈懿君沉默,蘇程鈺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將那一點感性壓下,正準備重新戴回眼鏡時,沈懿君卻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動作。
沈懿君把蘇程鈺的眼鏡放到一邊,湊上去,兩人在毫無遮擋的情況下四目相對,胸膛緊貼,潮熱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我怕你覺得我管太多。」沈懿君深吸一口氣,「我以前在外面採風的時候,見過很多人,他們本來都很相愛,但是……生活中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讓他們消耗了對彼此的感情,最後他們會分開。」
「蘇程鈺,我不想和你分開。」說到這裡時,沈懿君有點緊張,原本虛虛地環在蘇程鈺腰間的手指忍不住抓緊了他寬鬆的衣服下擺。
這句話在他心裡,是比「我喜歡你」更加露骨的告白,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切的渴望。
從小到大,沈懿君被迫習慣了很多事情,唯獨沒有習慣看蘇程鈺轉身遠去的背影。
「你怎麼連告白都苦大仇深的。」蘇程鈺手指撫過沈懿君的眉心,又摸了摸他被風吹得帶著涼意的臉,說了聲「對不起」。
沈懿君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道歉。
「丁回的事情,我應該告訴你的。」蘇程鈺解釋道,「他媽媽生病了,我去探望過兩次,只是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在一起,我覺得也沒必要跟你說這些。」
況且,那時他覺得沈懿君可能也並不在乎。
「丁回媽媽,還好嗎?」沈懿君關心問。
「已經做完手術了,恢復得不錯。」蘇程鈺捏了捏沈懿君的臉,問,「我去看望前男友的媽媽,你介意嗎?」
沈懿君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蘇程鈺失笑:「這是什麼意思?」
「丁回的媽媽以前對你很好,是不是?所以你才會去看望她。」沈懿君自問自答後又作出總結,「我介意是因為我……自私,可是一想到她對你好,我就不介意了,無論她是誰。」
這話的意思是,在他心裡,蘇程鈺這個人比他自己更重要。
被他抓到了。蘇程鈺心想,他垂眸看著沈懿君那雙仿佛被水洗過的清涼眼眸,覺得喉嚨有些發緊。
沈懿君的喜歡在蘇程鈺眼裡是一團朦朦朧朧的朝霧,他知道裡面藏著東西,也曾窺見過其中的色彩,卻從未真正看清過。而沈懿君今天這番話,無疑在告訴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是一團多麼熾烈的花團錦簇。
蘇程鈺盯了沈懿君兩秒,親了親他的唇角:「你還不夠自私,你可以更自私一點。」
沈懿君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然後笑開了:「這可是你說的。」
下一秒,沈懿君雙手勾上蘇程鈺的脖子,湊近在他耳邊輕聲道:「zuo不zuo?」
他剛剛那套衣服只穿了內里的襯衫,是一件飽和度很低的寶藍色綢面襯衫,領口沒有墜飾,只是用垂感很好得面料鬆鬆地綁了一個蝴蝶結,沈懿君嫌棄自己綁得蝴蝶結不好看,還是蘇程鈺幫他弄的。
親手打包的禮物此刻投懷送抱,蘇程鈺眼神一下子變了,順勢托住沈懿君的tun部,抬步朝臥室走去,沈懿君還扯走了陽台上掛著的那套洗淨曬乾的校服。
蘇程鈺將那個自己親手系上的蝴蝶結重新解開,價值不菲的衣物散落一地,他把沈懿君仔仔細細地親吻了一遍,又替他穿上了那套還散發著淡淡皂莢香氣的校服,低沉笑道:「為什麼要換校服?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愛好。」
沈懿君沒有理他,只是雙手捂著眼睛,感受著蘇程鈺在他身上遊走的雙手。從頸側、肩膀、胸前,再到腹部、大腿、小腿,直至腳踝。
沈懿君低喘著出聲:「在夢裡見過……」
跟年少時的夢境一模一樣,那是他做過最美的夢。
蘇程鈺的動作稍稍一頓,而後整個俯下身來:「笨蛋,這不是夢。」
他珍重地吻上去,沈懿君呢喃地重複他的話:「這不是夢……」
比夢還要美。
他深藏的自私和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