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庭困難,免費幫常在峰報志願的高中老師替他選了定向生的道路,警校畢業之後直接分到下面鎮裡去當幹警。無巧不巧,趕上平有奇基層歷練,特別賞識年紀輕幹勁兒足的常在峰,上級下級合著力氣給鎮派出所得了一個集體二等功。平副隊回到濱江局後反覆地跟剛調走的劉局力薦,未過一年就把常在峰調到自己身邊來了。沒想到的是常在峰進了分局還不滿足,仍舊身在曹營心在漢,有事沒事兒就往刑偵支隊長傅明跟前湊乎,而後機緣巧合天時地利,果然跳出治安干刑警了,很快又榮獲了個人三等功,一步一步干出成績混成了分局骨幹,雖然還沒能跟當伯樂的人平起平坐也算有出息了。
平有奇每每芥蒂自己帶出來的小子竟然跑到刑偵去了,認為這是背信棄義必須批判,得著機會就跟常在峰陰陽怪氣。
另一方面卻又因為自己識人善用為分局挖掘到了良才沾沾自喜,動不動就顯擺顯擺自己眼光獨到。
所以兩個人的關係屬於大的又愛又恨小的躲之不及,挺好玩的。
「『小峰峰』你就別想。」平有奇嘿嘿地樂,「貴人怎麼了?自己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教會徒弟還餓死師父呢!常隊大把青春,干起工作來廢寢忘食,哪下平步青雲當了大隊或者副局正局的,我這帶路的人要是混退休了還好,還得上班的話,不得仰您鼻息度日?啥都是此一時彼一時的事兒,別當老頑固啊!」
「行了行了!」常在峰特別無奈地說,「您可是親領導哈!特意喊我,就為給幾句酸?」
「我有那工夫呢?」平有奇更笑著說,「你求我啥事兒來著?忘了?」
「求……」常在峰真就忘了,撓撓腦袋眨眨眼睛,突然之間想了起來,「富妮妮啊?她咋的了?又吸?」
「可不是麼?」平有奇點頭,而後語重心長起來,「從哪兒認識這號人了?剛去社戒幾天就又被逮著了,真不知道是她點子臊還是我們的打擊力度足夠大!這回得強制了!不說有她的動靜就告訴你嗎?別說沒囑咐你,告訴是告訴的,儘量少來往啊!三十多的女的沒個正經人樣!」
常在峰聞言也皺起眉,「這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按說該下班了,可是值班的沒走不值班的也都沒走,只有馮智學忙忙叨叨出門。
常在峰上樓時候正巧碰見,擰著眉頭望他走了,有點兒納悶地問路過身邊的於軍,「他媳婦是不是特別厲害啊?進門晚了不給飯吃?」
於軍聞言就笑,「常隊也得體恤下屬。智學他媽腦中風後遺症,媳婦也上班,白天全靠岳母幫忙照顧,心裡得多過意不去?晚上還好意思全丟媳婦管著?能早回去肯定想早回去搭把手啊!」
常在峰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兒,啊了聲道,「啥時候中風的,我咋不知道呢?」
「聽說有些年了!」於軍回答,「他才來咱中隊一年,不太愛說家裡的事兒。」
常在峰聞言尋思一會兒,點頭稱讚,「好媳婦!好丈母娘!」
他走上樓,揚聲催促所有應該下班的人,「該工作工作該休息休息啊!沒有二十四小時玩命的道理。」
小高正要出門,聞言笑了,「常隊能說這話真不容易。您沒下班一說?」
常在峰伸手拍他一把,「少諷刺啊!我今兒也回家。」
他進了辦公室,先給林天野打了個電話,「富妮妮又被抓了,這次強戒。」
林天野聽了略微沉默一會兒,而後表示感激,「常隊還真辦事!」
「我沒插手!」常在峰道,「是她自己死不悔改。你別忙著探視,一般情況下剛進去的都有保護性約束措施,對於非親屬的探視管控也挺嚴格,過上一陣再說。」
林天野嗯了一下,「謝謝!」
按說到這兒就該掛電話了,常在峰卻沒中隊長樣,鬼使神差地說,「野哥心裡挺難受吧?沒地方傾訴我可以奉陪。」
林天野頓了一秒就罵人道,「常在峰你他媽的閒著了吧?案子都破完了?」
一提破案的事兒常在峰就像被人砸到了嗓子眼,也頓了頓才苦笑道,「咋說我也幫了個忙,說罵就罵!」
林天野已經掛了電話。
常在峰站在窗邊望了一會兒將黑的天,又給家裡打電話說,「媽,我一會兒就回家。」
鄭麗立刻樂得沒了分寸,「哎呀不急不急,兒子你慢慢回,媽買肉去!」
常在峰有些無奈的掛了電話。
爸媽永遠這樣,他們沒太好的,卻總是想不顧一切地把能給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