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什麼?」等都坐上林巍的車,大律師主動詢問。
張依卓連忙說,「啥都愛吃林律,我胃口好!」
「嗯!」林巍誇他,「是爺們樣兒。」說著他就發動了車。
秦冬陽表面安安靜靜,心裡卻不忿道:胃口好就是爺們兒樣了?林大律師還真愛護後學。
林巍把車開到一家老菜館前,又問張依卓道,「這裡鍋貼不錯,你愛不愛這口?」
「行!」張依卓十分真誠地笑,「我可沒說假話,真胃口好,吃啥都香。林律喜歡鍋貼?」
林巍淡淡地道,「小秦愛吃帶餡兒的東西。」
秦冬陽聞言微微一怔。
他跟林巍合作近三年了,大律師雖不怎麼積極帶他吃飯,一處用餐的時候卻也不少,從來都沒聽他問過自己喜歡吃啥,原來是知道的。
秦冬陽確實愛吃帶餡兒的食物,不是他媽做的那種實在難下咽的,而是因為缺少什麼嚮往什麼,熱衷一切味道好的包子餃子鍋貼餛飩。
這點他和他哥不太一樣,秦大沛吃肉喜歡酣暢淋漓,創下過捧著半條烤羊腿上嘴啃的壯舉,秦冬陽跟哥相比起來就是小兒科了。
也是當爺爺的偏心,疼大孫子不如疼小孫子厲害,老人家退休工資不低,活著的時候隔三差五就領秦冬陽去吃各式各樣的老菜館,今兒羊肉燒麥明兒牛肉餃子,特別解饞。
而從爺爺去世之後,除了手藝拙劣的媽偶爾在意兒子那點兒口味,別人似乎都不把個大孩子的偏好當成回事兒。
秦冬陽完全沒有想到林巍了解自己,給新實習生接風的頭頓飯選了家老菜館子。
吃了好多天裡最飽的一頓。
張依卓倒也沒有說謊。
林巍點了七盤不同餡的鍋貼,每盤都十二隻,只只個頭不小。
大律師估計都沒嘗全就又點了一碗米飯,大概不夠愛好,秦冬陽每種吃了兩個,基本就沒餘地再吃菜了,剩下的全部都被張依卓給包幹了。
胃口實在是好。
林巍瞅著人都要打嗝了還笑著問,「喜歡哪個餡兒的咱再點上一盤。」
張依卓連連擺手,「我是怕浪費了,再吃就成豬了!」
秦冬陽面無表情地想這還不是豬嗎?下午不困我就服你。
林巍只是說說,沒有真點餐的意思,把他自己那份米飯和菜吃乾淨了,有意無意地說,「這點小秦得向小張學習。」
秦冬陽現在都不能看張依卓的臉,否則胃裡就頂得慌,只尬笑笑,沒有吭聲。
林巍丟筷結帳,上了車後又問張依卓說,「上午跟著小秦看了半天,瞅出啥了?」
「林律正進行的全階段案子,一個是殺害女童一個是老鼠倉,還有跟朗乾合作的集資案,沒有我想像中那麼驚人的工作量。」張依卓特別實在地說。
指導律師對太好了,年輕學生沒大戒心。
秦冬陽無法評價他對工作量的看法。
林巍點頭,「是。你跟著熟悉熟悉就行。全階段的案子也不好接,誰家的錢都是錢,誰請代理都得掂量掂量荷包。後面有階段性的咱們也弄兩個,你好跟著鍛鍊。」
「謝謝林律。」張依卓賠笑地說,「李律事先囑咐過我們,說林律心高氣傲,挑案子打,不咋在意掙錢。所以也不用太照顧我。」
林巍甚是自嘲地笑,「別把李律的話太當真事兒!你才剛來,知道的東西只是別人想讓你知道的,或者故意誘導你知道的,未必就是真實林律。誰不喜歡錢啊?」
張依卓沒太聽懂這話,只好接著笑,「李律哪會糊弄我這樣的笨蛋?」
秦冬陽也沒聽懂,但他習慣了林巍這種有話不好好說的脾氣,仍不做聲。
「這是批判!」林巍似對張依卓道。
人高於眾,必受群非。
林巍骨子裡面藏著自傲,覺得做人應該愛財有道,不太願意沒有吃相,但又做不到沈浩澄那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愛咋咋地地蔑視他人評價,一邊孤狂一邊充滿戒備,自己也挺擰巴。
沒誰解得他的真實感受。
回了律所還沒有到下午上班時間,外廳工作間的助理律師和行政人員們都在小寐,三人悄悄進了辦公室後,林巍隨口說句,「你倆也歇一會兒。」
張依卓眼見外面睡倒一片,覺得午休天經地義,就回桌邊趴著去了。
秦冬陽卻小心翼翼地摸過林巍的杯,給他沖咖啡去。
這大律師精力過人,甚少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