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聽他一直從容淡然,悄悄咬了咬牙。
周末客多,沒到正經飯時已有許多人在等位,大律師卻向前台報了電話號碼,而後就被直接領到一個臨窗雅間。
秦冬陽吃驚不已,「林律怎麼……」
「前幾天過來參加一個商務晚宴,發現這裡不錯,特地辦了一張金卡。你要喜歡咱們可以常來。」林巍告訴他說。
這般點撥秦冬陽兀自未醒,「臨窗這邊多緊俏呢?還單給金卡客戶留雅間啊?這得多少錢才能辦啊?」
「十萬!」林巍冷冷地道,「你還真感興趣。可惜卡是實名制的,不能轉送。想單獨來可以報我的身份證號和電話號碼,反正你也知道。」
秦冬陽依然沒有聽出味兒來,「十萬?那得吃多少頓飯才能用掉啊?林律你可太浪費了!」
雞鴨永遠不在一個頻道,林巍懶得理睬他了,「花出去的錢要不回來,喜歡吃什麼就點吧!」
秦冬陽端著菜單瞅半天,越心疼越覺得早點兒吃回來早踏實,省得哪天這裡倒閉錢都打了水漂,可他看哪個菜都覺物無所值,為難半天才試探問,「我能喝點兒酒嗎?」
林巍心裡想扇他的耳光,情緒卻又被那小心翼翼外加正兒八經的詢問安撫了些,「能!」
秦冬陽立馬點了一杯最便宜的果酒,又要了客西冷牛排。
因為開車,林巍沒有要酒,只點了花甲意面和氣泡水。
服務員走開備餐去了。
坐等無聊,秦冬陽扭頭眺望城市日景,看見那些鱗次櫛比的高樓立面上掛著大片大片的陽光,覺得自己的運氣也不太差。
他只是愛上了一個早早愛上別人的人,難免錯失一些東西。
可這個人畢竟總在自己身邊,十幾年裡一直都在。
也不能要求他割裂過去全心全意在乎自己吧?
能親能做就是不嫌棄啊!能留自己過夜,能帶著來這兒吃飯,多像愛情了啊!
林巍卻在恨他出神。
記起誰了?
「怎麼想喝酒了?」
「唔,」秦冬陽略顯拘謹,卻又微笑,「向您學習,試著去做男人所有能做的事,比如酒量,慢慢也能練出來吧?」
林巍表情不變,眼神卻很冷冽,「我肯定不是個好榜樣,但你不要比我更壞。」
「您不壞!」秦冬陽立刻說。
「你也認識沈浩澄,」林巍突兀地道,「看出來我們的癥結在哪裡了嗎?」
秦冬陽全沒料到他會這個時候提起沈浩澄來,下意識地去搓大腿上的布料,「沒有。」
「同性戀里有和botto這種說法,但我和他區分不出。」服務員進來送水,林巍毫不在意,聲音不高不低地說,「說得好聽是強強聯手頂峰相見,其實就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秦冬陽緊張極了,眼珠一直都在那個服務員臉上打轉。
好在服務員訓練有素,聽到客人隱私如未聞般淡定,神色自若地出去端其他東西。
「現在想想,開頭就是錯的。」林巍繼續說道。
「你別否定……」秦冬陽連忙阻止。
「這個『錯』不是從我這個角度出發。」林巍不讓他說,「是我主動要發展的關係,主動到強硬,死纏爛打的地步。沈浩澄的家庭有問題,當時的性格也有問題,他太孤獨,也太年輕,不懂分辨……」
「您是真情!」秦冬陽不管不顧地說。
「是!」林巍點頭承認,「真情!可是秦冬陽,真情就是好東西嗎?」
秦冬陽愕住。
「回過頭想,他那時候還不懂得什麼是游泳呢,就被我給硬拖下水。」林巍邊說邊審視著秦冬陽的表情。
意面端了上來,牛排也端上來,襯著白色的氣泡水和橙紅色的果酒,該滋滋響的滋滋響,該冒香氣的冒香氣。
誰也沒有胃口去吃。
「確實沒淹死他,後來也會狗刨會蛙泳了,再後來遨遊大海,肯定快樂過幸福過,非要回想的話,可以找出許多美好瞬間難忘時刻。」林巍幽幽地道,「可是我們都忽略了,到底下不下來,這個主動權沈浩澄沒掌握到。而且是不是必須得和我一起下來?也不是他最積極的選擇。」
「不!」秦冬陽使勁兒地晃腦袋,「我不想聽這些!」
「為什麼不聽?」林巍說的是自己的事,卻像在逼別人,表情甚為殘忍,「吃一塹才能長一智,知恥才能後勇。你哥說沈浩澄現在和小漂亮特別恩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