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閒的唄!」林天野輕輕地嘆,「半大小子不學習,老些精力往哪兒用啊!那也沒太熱絡起來,他太傲了,就不把誰放眼裡,我個沒媽的孩子整天見不著不務正業的爹,特別需要有個狗打連環的朋友跟自己起膩,後來就總跟甄星玩,不怎麼在意巍子了。不過跟甄星鬧掰之後那兒子到處磕磣我,巍子正好聽見,一頓臭揍,哥們一看這才是親人啊,所以就不在乎他高不高冷臭臉不臭臉了,好到今兒個!」
秦大沛仍笑,「他就不是跟誰狗打連環的性格。能變今天這樣,也是浩子影響了他,可惜啊……」
林天野看上了另外一款腰帶,拿過去跟導購員交流半天,聽說受眾群體基本都是潮青,非常滿意,「選這個吧!」
秦大沛也覺得那款腰帶挺好,差幾塊錢兩千,價格不算過分,就同意了。
包好腰帶哥倆就剩閒逛,林天野又撿起之前的話頭,「要細琢磨我也納悶,巍子中學出櫃,鬧得那叫轟動,當時他都沒個對象,不知為啥非得標新立異。讓他爸給揍得,幾乎生活不能自理。當時我還樂呢,尋思這下撿個叛逆少年,正好陪我。可這大哥根本不按我想的來,一不離家出走二不在外逗留,到上學時上學到回家時回家,剛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被他爸揍服了呢,細看又不太像——這傢伙學習是學習跟老師對立是跟老師對立,讓幹啥都不干,臉一拉腿一支,誰也不忿。後來老師也不咋敢告狀,大概是怕他被他爸給打死,或者干出太出格的事情被學校開除,不管咋說都是個好學生,忍了。」
「不離家出走也不在外逗留就是好孩子?」秦大沛了解地說,「估計是回去跟爹媽較勁——我就給你添堵,看能揍死我不。這人是個倔貨,讀大一時徹底擺爛,差點兒就沒門門掛科,我聽小飛燕說就是那時總關心他才來往的。整天不知去哪兒神遊,二半夜的才回寢室,叮叮噹噹洗漱,我看不慣,就打,沒半毛錢用。後來遇見浩子啥都變了,又積極又向上,一下成了有為青年……說老實話,我都沒想到他現在能順利度過,心總提著。」
林天野若有所思地說,「沈浩澄也是咱這兒長大的人,自從巍子畢業回來,我和他也沒少接觸,就是瓷不上。怎麼說呢?人真不錯,但是和我也是真有距離,咋看都跟英模似的,讓人不自覺地慚愧。」
「那你不了解他。」秦大沛摟摟林天野的肩膀,「浩子人正,其實也挺接地氣的。他爸犧牲得早,姥姥姥爺和他媽喜歡苦大仇深地活著,生把小孩兒弄僵硬了。這點他自己也知道,已經修正得不錯了。誰的家裡沒有問題?沒把問題放大就是本事。」
「依著你說,」林天野說,「巍子這破性格也是家裡問題?」
「誰知道呢?」秦大沛道,「這個表面若無其事的驢子嘴比鐵硬,就怕人分析他。浩子都沒弄明白的事情我也不敢斷定。反正當哥們的,啥時候需要咱啥時候上!讓他住你那毛坯房唄,林大工匠都是小富豪了,有能力接濟朋友,咋也不能讓他露宿街頭。」
「讓他聽見接濟兩字分分鐘就搬走!」林天野趕緊就道,「知名律師,鬧著玩兒呢?送個沙發我都硬著頭皮。還好,沒撅出來。」
「不至於的。」秦大沛道,「這臭傢伙人黑財不太黑,攤上錢的事情不太敏感,能花你的也能給你。瞅著我現在總當結酒帳的,當年讀財院時那窮的喲,驍哥碰灑我杯咖啡差點兒就沒引起街頭火拼,浩子也窮,一大幫老爺們不能等著肖非艷養活吧?巍子是有生活費,但怕我們花著有壓力,也跟浩子和我一樣出去打工,錢卻攤給我們仨花。當時我和驍哥都以為他是方便追求人呢,後來才品出來不對勁兒——浩子打工他也打工倆人就見不著面了。一晃三四年呢,哪是時間短啊?哥們那時候吃羊肉串能吃五六十串,全靠哥幾個幫襯著過!」
「艹!」林天野有些吃驚,「大學生啊!慘那樣呢?野哥當時還成啊,咋不聽他張嘴?」
「他要張嘴還是他了?」秦大沛說,「畢業就回來跟我乾爹,一個月才掙幾千塊,還和浩子買車票回去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呢!要沒他倆,哥們真沒信心粘糊住咱們肖副檢。」
林天野嘖了下道,「我可感動了啊!同時有點兒嫉妒。」
「沒說完呢!」兩人已經出了商場,並肩往停車場走,「我畢業了始終沒有正經營生,看準一個小搏大的機會,缺本錢,就跟他們商量,當時是巍子做主定的,說浩子的錢留著當我們的後盾,他的積蓄則用來支持我。拿出來就意味著有去無回,十萬,聽著不多,哥幾個現在都不費勁,但那可是巍子工作之後的全部積蓄。就靠他和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