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陽轉身就往樓下跑,「繁華街派出所是嗎?我現在就過去。」
林巍剛停好車就看見等在分局門口的常在峰,想走過去,常在峰卻迎了過來,他往路虎裡面張望張望,然後拉開副駕駛門,「就在這兒聊幾句。」
林巍見他又讓自己來又不讓進樓,知道是有不方便處,恐怕是有電話里和同事面前都不好隨便說的東西,點了點頭,身體隨即落回駕駛座去。
「我在南面連夜提審了蒼強。」常在峰肅著缺覺少眠而風塵僕僕的臉膛,「果然發現點兒東西。」
「什麼東西?」林巍看住他。
到底是血肉之軀,常隊長再怎麼肯干,這麼個折騰法也掩不住神色間的疲憊,「蒼強有個堂哥,也是鋼廠職工,叫蒼志堅,比蒼強大十多歲,活著的話過五十了。」
「死了?」林巍聽出名堂。
常在峰點頭,「蒼志揚,也就是蒼強交代說蒼志堅本來是個鋼廠工種艱苦的普通工人,後來得了甄天水的照顧,日子很好起來,卻在七年前突然死了。」
「七年前?」林巍皺眉,「那和林叔的案子……」
「蒼強還交代說蒼志堅和林勇有過交鋒,」常在峰繼續說,「後來也不在廠子幹了,停薪留職,去杜長江的建築工地當小工頭。」
林巍眼中精光一閃,「那怎麼死了?」
「說是工地事故。」常在峰的神情非常複雜,「蒼家人曾經鬧了一段時間,杜長江的公司給了不少補償,甄陽也出面找蒼強,讓他到自己身邊工作,事兒就壓下去了。」
「他的意思是這裡面有蹊蹺?」林巍目光灼灼地問。
「嗯,」常在峰目光凝重,「但他說不出這裡面有什麼蹊蹺。」
「怎麼確定他哥跟林叔有來往呢?」林巍追問。
「他說以前遊手好閒的時候愛在蒼志堅負責的工地上晃,見林叔去過幾次。」常在峰的臉色沉了下去,「後來……也就是林叔出事前後,他也被甄陽派去恐嚇過幾次林叔,讓他別再找甄天水的麻煩。甚至在林叔堵到陽光石場跟甄陽理論的時候跟他動過手。」
林巍沉默下去,半天才說,「動手動到什麼程度?」
「打到鼻口竄血!」常在峰克制著情緒說,「蒼強交代當時還有七八個人一起給甄陽當打手,但他不承認殺了林叔。」
「他沒聽到林叔說些什麼嗎?」人已死了,林巍只能挑有用的問。
常在峰思索著道,「他說林叔每次找去都會提一個要求——『讓他見我』。這個『他』具體是不是甄天水,因為林叔沒有正式地提起姓名,不敢確定。」
事情絕不簡單。
林巍揉揉腦門,「蒼強為什麼跑?」
「據他自己說是發現一起幹活的幾名打手陸陸續續沒了蹤影,自己覺得事情不妙,生怕甄家父子對付他和他的家人,所以選擇主動離開。」常在峰答,「他家也是老鋼廠的,跟甄陽家彼此熟悉互相了解。」
「了解?」林巍哂笑一下,瞬即便凝重了,「這個人能帶回來關嗎?審的太少,很多東西未必能問出來。」
「兩面協商協商看看。」常在峰道,「不行我就多跑幾趟,手續上的事情沒辦法,拖時間。你先幫我想想蒼志堅那邊還能怎麼下手。」
林巍稍作思索,誠懇地說,「我也不是刑偵專家,給點兒時間琢磨,有心得了告訴你。嗯……局裡開會也多研究研究,集思廣益。」
常在峰往後靠了靠,「回來我就跟吳局報告了,這事兒越弄越複雜,還得注意保密,以免牽連太廣走漏風聲。唉,痛快不了。」
林巍聞言想了想說,「不管多不痛快,只要能破案就行。你和野子都注意點兒,這麼多的打手四處散著,這麼多看不清楚的內幕,安全重要。」
常在峰點頭,「怕惹什麼麻煩牽扯到你,所以不在電話里說。後面聯繫起來也謹慎點兒,我可能會直接去律所堵你,你要著急就讓野哥找我。」
林巍失笑,「搞嚴重了!」
常在峰意識到什麼地看看他的車,「司機呢?」
「不用了!」林巍回答,「累贅。」
常在峰點點頭,而後卻問,「你身手怎麼樣?」
林巍更笑,「這怎麼答?我記得常隊赤手空拳面對持刀歹徒時也光榮負傷了,還是我哥們救了你。」
常在峰不由摸摸鼻子,「也是。再能打的肉體凡胎遇上刀槍也不頂用。你保重吧!」
林巍不笑了,眼眸也變得深邃起來,「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