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走出

报错
关灯
护眼
第247頁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书架

女助理唏噓不已,「怎麼就這麼戀愛腦呢?」

屋內的秦冬陽又是一驚——戀愛腦。

真的是種病嗎?

「應該提倡理智的愛,」隋萌的聲音再次響起,「勇敢付出和全情投入也值得尊重。什麼東西都衡量測算有什麼好?普通人可以隨便發表看法,咱們不能,這是專業度,也是仁心。心理工作者還不能接納理解並且允許一切存在,這門科學沒有辦法發展。」

女助理大概又在吐舌頭,「對不起。」

「你還是小,」隋萌溫和地說,「多經歷些就懂得了。」

「我是太可惜了!」女助理仍舊嘆氣,「咱們跟她多熟悉了?每次都笑吟吟地來,又笑吟吟地走,看著挺開朗的,到底還是……」

「我們幫人,」隋萌的聲音有些悠長,「不背負人。海女士芳華正茂,當然易引物傷其類,可這畢竟是她自己的選擇。成年人,健康也好,疾病也罷,總歸是有權利選擇歸宿的。」

隋萌的難得之處是從不強迫悲傷的人迅速樂觀,自己雖然是個家世優良才識過人的年輕女子,卻有解得世間萬般疾苦的老靈魂,憫宥而不苛求,有種靜靜等待的穩重,令人覺得安定。

「那我們……」女助理沉寧住了情緒,問她。

「葬禮時候送束花吧!」隋萌吩咐,「不用寫輓聯,她知道咱們送行了便成。靈魂倘有其他存在方式,願她輕鬆。」

女助理沒再說話。

幾分鐘後,隋萌進來。

秦冬陽回身看她,「我聽見了。」

隋萌也沒吃驚,只是笑笑,「我這地方還是太小,隔音實在不過關。也是沒想瞞著你,生老病死人間平常。」

這樣的「病死」。

「很年輕嗎?」秦冬陽問。

「三十六歲。」隋萌回答,「丈夫突發疾病過世,兩個人的感情很好,還沒來得及要孩子。海女士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關,掙扎了六年。」

秦冬陽不由想起沈浩澄的母親,據說這位長輩一生沒有走出喪夫之痛,好歹沒有主動結束生命。

「三十六,多可惜啊!」他喃喃地。

「那是我們覺得,」隋萌也望一望窗外,「姐已料到她會如此。」

「啊?」秦冬陽吃驚。

「海女士三十歲就是註冊會計師,」隋萌目視遠處的樓,「知性美麗,事業有成。她的人生之路走得異常順暢,父母愛丈夫疼,可卻偏偏缺少親人緣分——二十八到三十一歲這幾年先後失去了母親父親和深愛的丈夫,都因疾病……那是一個什麼都懂的人,卻沒辦法走出情感困境。知道尋醫知道求助,藥石總有不能到的地方。面對肯聽所有道理,所有道理都不奏效的病人,我們的力量太薄弱了。」

秦冬陽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他未必什麼都懂,卻也肯聽道理,也……不怎麼奏效。

「這半年,她開始有失憶的症狀,」隋萌似乎不當秦冬陽是名病患,反而當他是個可以隨便聊天隨便討論惡疾的人,很富深情地回憶說,「上一次治療結束,她還對我笑言,說神經系統的病變如果繼續發展下去,連記憶的片段都不肯留給她的話,人生便真如永夜了。」

「姐!」秦冬陽聽不下去。

隋萌回眸望他,「怕嗎?」

「怕!」秦冬陽老老實實點頭。

「怕是好事。」隋萌卻說,「怕是留戀,怕是有羈絆。你和她怕的東西不一樣,就不會做相同的選擇。冬陽,我也是人,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難過,需要調節。都下班了,你陪姐出去轉轉吧!」

秦冬陽想也不想地點頭。

七年多的交往之中,隋萌從來都不隱瞞自己對秦冬陽的需要,這也是種,是肯定和價值感。

姐弟二人信步走進商場裡去閒逛。

隋萌隨口詢問,「聽了一陣白噪音了,覺得怎麼樣?」

「挺好!」秦冬陽心疼她因職業受苦,乖乖地說,「心靜。就是總想睡覺,得硬忍著。」

隋萌憋不住笑,「不是告訴你可以睡了麼,幹嘛忍著?」

「睡著了放蕩形骸,在美女面前流口水說夢話怎麼辦?」秦冬陽故意逗她開心。

「你還挺有偶像包袱,這麼注意外表?」隋萌忍俊不禁。

「得尊重姐,」秦冬陽又認真些,「太隨便了容易引起觀者不適。」

隋萌轉而嘆了口氣,「冬陽,你連這個都知道想,就得給姐力量,讓我覺得至少可以幫助朋友,這許多年的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