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沛過來了!」林巍根本就沒吃咸,「我讓他給你帶來了。」
秦冬陽光忙著招呼廖傑和李洋鯤,沒注意聽林巍打了什麼電話,聞言有點兒愣怔,心說一會兒見著哥怎麼解釋呢?
秦大沛根本不要解釋,他提著一堆水果零食上來,笑得沒心沒肺,「你說我怎麼就沒想起冬陽這茬兒呢?論照顧人,他可比我和野子都強,還讓著你,合適!合適!這些東西是給我弟弟買的啊,哦,你倆也吃哈,待著無聊。那個折胳膊的嘴老實點兒,別耽誤了癒合。中午我就不過來了,冬陽,哥把熟悉的館子發給你,去那兒給這傢伙買骨頭湯,貨真價實。」
缺肝肺的哥哥一點兒都沒覺得哪裡不對,他有事情要忙,也看夠了傷後討厭的林巍,交代完了就走,臨出門時扔下一句,「巍子看看轉帳信息。」
車賣了。
秦冬陽鬆了口氣,回眼看看林巍,想問轉什麼帳,又覺不該管太多事,開了電腦寫稿子去。
林巍跟進臥室,主動交代,「我把車賣了。」
秦冬陽眨一眨眼。
「用人花錢。」林巍解釋。
秦冬陽明白是為林天野的事情,兀自盯著電腦屏幕,「還得查嗎?」
「總覺得要透亮了!」林巍住院住懶了身,往床墊里靠了靠,「總是沒有。」
沒有,還遭槍擊。
秦冬陽暫時打不了字,對著屏幕發一會兒呆,「林律,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會焦慮。」
「這次我們一起,」林巍支起了身,抱住他說,「不瞞著你。」
秦冬陽側過些臉,想看清楚林巍表情。
「同進同退。」林巍貼上他的嘴唇,輕輕叼了一下。
這話太有魔力,似是最重大的承諾,堪比「同生共死」,含著信賴,需要,依靠,託付。
秦冬陽突然癟了癟嘴,眼睛紅了。
林巍沒再說話,又吻住他。
臥室無門。
沙發上的廖傑沒特意看,瞄見這幕情形,立刻閉眼假寐。
李洋鯤跟著瞅,馬上大張了嘴,好在他有職業素養,沒喊出聲,但卻震驚良久,受不了地揉了揉臉,看看裝睡的廖傑又看裡面沒完沒了的人,使勁兒吞了一下口水。
纏綿夠了林巍吃掉一大把藥,其中概有催眠成分,沒大一會兒就困起來。
秦冬陽幫他蓋上些被,給那抖起來的灰塵嗆了一下,暗想這得髒成什麼樣子?昨晚怎麼沒覺得呢?
林巍卻不介意,躺得十分安然。
秦冬陽調整了半天才能去想文章的事。毛坯房裡沒有書桌,他就靠在床墊上面,任憑林巍的臉貼著自己的腰,緩緩地往電腦裡面輸入文字。
睡了兩個小時,喝了幾杯熱茶的林巍起身上廁所,剛出臥室就看見李洋鯤把秦大沛買來的食物拆得左一堆右一片,懷裡還抱著半袋薯條。
「這麼能吃?」林巍瞪眼。
李洋鯤撩眉看他,「無聊。」
「在路虎里也吃?」林巍氣不過。
「沒人買。」李洋鯤似乎接收不到林巍的情緒。
「好像是給秦冬陽買的吧?」林巍怒問。
李洋鯤不說話了,瞟瞟聞聲出來的秦冬陽。
秦冬陽說,「我不吃。」
林巍氣哼哼地進了衛生間,須臾出來,見李洋鯤還往嘴裡放薯條,健步過去,翻了幾個橘子就走。
「小氣!」李洋鯤聲音不高,但能讓人聽見,「黑鍋底臉。」
寫了半天文章的秦冬陽本來情緒緊繃,聽見這句忍不住樂。
林巍把橘子塞給他,「寫完了?」
「還差點兒。」秦冬陽垂首剝橘子。
「我看看。」林巍湊到電腦跟前。
秦冬陽寫了好幾千字,詳細說明了事情原委,一一回應網絡上的相關指斥,其中有一段話,「愛小動物可能是很私下的事,不必強求旁關的人認可這種珍視,可是一時激動怎麼能算罪大惡極?不知大家覺不覺得,寵物真的像小孩兒啊!也許它們就是一個一個被封印在孱弱軀體中的幼小靈魂,是許多個沒能長成大人的早逝早夭再一次地通過毛皮血肉光臨這個世界……
還有父母親人的思念疼痛牽繫著它,還有許多不堪失去的人站在窗前樓頂流著眼淚想它。
所以老而衰弱的豆子對於失去愛兒的林阿姨有多重要?
別人可以不愛,竟要虐斃,能不激出她的衝動?
一時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