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陽回來扒扒林巍的門,林巍真睡著了。
秦大沛展開細長胳膊把弟弟摟回屋去,「太緊張了?」
秦冬陽反問,「哥你不緊張啊?」
秦大沛搖頭,「跟他倆習慣了,我就惦記你嫂子。」
「打個電話。」秦冬陽說。
「剛打完。」秦大沛說,「說吃麻辣燙呢!總吃那玩意兒,愁人。」
秦冬陽不言語了,把頭靠在他哥肩上,「野哥得多疼啊!都看不出樣子了!」
秦大沛咬牙,「肯定給他報仇!」
常在峰真快瘋了。
沈浩澄陳述傷情的時候避重就輕,林天野的臟器確實沒有致命傷,單是重度失血就夠他熬。
常在峰剛下飛機就收到信兒,剩下的路不知怎麼奔回來的。
跑到醫院人還在做手術,常在峰眼珠要出眼眶地捱到手術結束,根本就不能從紗布和插管間隙看出一點兒林天野的模樣,想去摸時又被護士給呵斥了,隨後重症監護室的玻璃就把他給擋住,怎麼衝動也進不去。
他失態了,堂堂一個刑警倒被醫院保安拖出走廊,於軍趕來求情才得自由。
再想往回撲時,歲數遠大他的下屬反過來訓人,「常隊你清醒點兒,這麼鬧法林天野就能立刻好了?惹了吳局和傅隊的注意關你禁閉,案子還得避嫌!」
常在峰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蹲在地上啞巴半天才問,「楊興華家裡什麼反應?」
「事情沒出在咱們轄區,」於軍告訴他說,「掌握不到第一手資。我打聽了,就他閨女,那個叫楊虹的去認了屍,暫時還沒聽到別的。吳局知道牽扯林勇命案,挺重視的,說了力查。」
力查,力到什麼程度?
常在峰給林巍打電話,「楊興華從杜長江家裡出來的,確實可以請他配合調查,可這案子不歸濱江局管,兄弟局的同事按規矩辦,絕不可能摁死了他!」
「沒有證據能夠指認他是幕後主使,你也不能把他摁死。還按老辦法來,給我一點時間。」林巍只睡一會兒就醒過來,耳邊全是機動車輛尖銳刺耳的撞擊聲。
「林巍,」常在峰每寸皮肉都疼,「咱們到底能不能夠破案?」
「野子拼死弄住兩名歹徒,就是要給你留調查方向。」林巍冷靜地說,「杜長江關不住,那倆傢伙跑得掉嗎?你不去忙,說這泄氣的話有用處嗎?」
常在峰聽著通話咔啦一聲掛掉,猛地站起了身。
於軍問他,「怎麼著啊?」
「申請!提審那倆東西。」常在峰說,「林天野遇襲,肯定和林勇命案脫不了關係,咱們有權插手。」
秦冬陽在哪兒都待不住,再次湊到門口來看林巍,見他掛了電話就問,「這麼點兒覺?」
林巍對他笑笑,「餓了,你別擔心。」
「喲!」秦大沛隨後進來,「對我弟弟的態度這麼好了?不當助理確實不一樣啊?」
林巍自不會接這句,他坐起身,「你能悶住?」
秦冬陽搶在哥哥說話之前告訴林巍,「沈律在弄吃的!」
林巍點了點頭,「你去告訴浩澄,咱這兒有個特能吃的,多準備點兒。」
秦冬陽轉身去了廚房。
林巍馬上壓低聲音,問秦大沛,「幫野子嗎?」
「那還用問?」秦大沛道,「乾爹已經研究上了!」
林巍搖頭,「隊伍太大沒靈活性。你肯幫忙就跟著我,除了廖傑和李洋鯤,冬陽也不可以摻和。」
「哦?」秦大沛聞言立刻側身瞅瞅去廚房的弟弟,「搞這嚴肅?」
「得快一點兒!」林巍又說,「對手肯定爭分奪秒。」
「怎麼快法?」秦大沛問。
「想辦法溜!」林巍很警惕地看著門口。
「咱們四個?」秦大沛比劃一下。
林巍略想了想,「三個。廖傑跟著咱倆,李洋鯤留下打馬虎眼。都走肯定要惹懷疑。
秦大沛笑,「自己人還得玩這套!行吧,我配合你。」
麵條剛出鍋時四叔登了門,這位長輩丁點都不掛相,看著就是尋常市井,沈浩澄卻挺驚訝,「今兒的風真不小!」
向乾平淡地問,「來給定心丸吃?」
四叔點頭,「明著給你碼十六人,都是有歷練的,東南西北各一台車。」
向乾也點點頭,「來一碗嗎?我徒弟的手藝。」
四叔晃晃腦袋,「我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