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沛眼睛對著天棚,不瞅弟弟。
秦冬陽心繃起來。
肖非艷怕秦大沛難為秦冬陽,想使拖延政策,「你直接回來的?沒看看巍……子和野子啊?」
秦冬陽受了點撥,「沒呢,我去看看!」
「不准去!」秦大沛突然吼。
秦冬陽嚇一跳,身體震動,過後就明白了。
哥是知道了。
肖非艷嘆口氣,擰眉瞅秦大沛,「不去就不去,你喊什麼?」
秦大沛恨不得打人罵人,看看媳婦看看弟弟,哪個都捨不得,狠狠抓了腦袋一把,仍強調道,「不准去!」
秦冬陽瞥了嫂子一眼,回身坐到床邊,小聲地,但也豁出去地,「哥,有話就說吧!」
秦大沛盯弟弟看半天,呼地坐起身,使勁兒湊到弟弟臉上去,「冬陽,哥對不起你!」
秦冬陽想躲,克制住了,「哥,你別這樣。」
「真的。」秦大沛強調什麼似地說,「你小時候,叔和嬸不會疼孩子,總把你丟給爺,一老一小地糊弄日子。哥也不會做哥,倚仗你沒有大人撐腰,總欺負你,把你欺負得這麼蔫兒……後來還老管著你,事事插手,耽誤你交朋好友,只能跟在我們幾個的屁股後混,硬把你教糊塗了。這都是哥的錯,根兒在哥的身上!」
秦冬陽心裡撕了皮地疼痛,阻止道,「不是的哥……」
「哥能補上。」秦大沛抓住他的手,忙慌慌地搶話說,「冬陽你是不是不喜歡咱們市啊?喜歡s市?那風光好,物價也不高,哥送你去,買房子買車,慢慢找工作……」
秦冬陽眼睛濕了,不知怎麼應付他哥,「我……得被發配嗎?」
秦大沛一愣。
肖非艷已經過來扯他胳膊,「你發什麼瘋?」
秦大沛被拽開些,看看媳婦看看弟弟,眼睛也濕起來,「得給哥個機會改吧冬陽?哥能做點兒啥啊?」
肖非艷見他這樣,也挺難受,但仍打他一下,「瞎說什麼?別難為冬陽。」
秦冬陽坐在原處不動,扭開頭不看秦大沛,心裡一浪酸一浪苦,逐漸透不過氣。
肖非艷觀察著秦冬陽的反應,偷偷地掐秦大沛。
秦大沛嘶了聲,順著媳婦的臉仔細地瞅弟弟,眼見著秦冬陽的臉色變得霜雪一般慘白,憂恐之心壓到了其他焦躁,再次捉住弟弟的手,「冬陽,你跟哥好好嘮嘮。」
林天野探頭探腦地張望秦大沛的病房門,常在峰悄悄摸到他身後,故意嚇他一跳,而後得逞地笑,「人家吃什麼好東西不給我野哥,饞這樣?」
「噓!」林天野生怕裡面的人聽見,扯著常在峰往自己病房走,「別吵吵!」
「這麼神秘呢?」常在峰更加好奇。
「大沛知道巍子和冬陽的事兒啦!」進了病房,林天野才說,「接受不了。收拾弟弟呢!」
「嘖!」常在峰打抱不平,「收拾冬陽幹什麼?捏軟柿子!」
「巍子挨一拐杖啦!」林天野道,「哎你怎麼幸災樂禍呢?我哥們還不夠意思?」
「兩回事!」常在峰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好事之心,「真金不怕火煉,感情麼,受點兒考驗好!」
「矬子別說人矮!」林天野哼,「我是沒有個哥,常隊才躲過了這種考驗!」
「嘿嘿!」常在峰笑,「護友狂魔!野哥多少重重色唄?」
「你有色嗎?」林天野仍舊哼,「鬍子拉碴的。」
常在峰詫異,「不是吧野哥,你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還嫌棄我?」
「照了!」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林天野不由滿腔悲憤,「天蓬元帥剛下界,那怎麼著?野哥還能修煉回去。」
常在峰捂嘴巴樂,「是是!吃點好的修煉得快!」
林天野見他一樣一樣地往外拿吃的,「你不忙了?用不著惦記我吃飯,小江子腿兒勤,一天跑好幾趟,不攆不走,啥都能買來。沈律他們也總帶我的份兒。」
「誰帶的能和我買的一個味?」常在峰說,「我不知道啥時才能不忙,過來看我野哥吃口東西就是獎勵自己。」
林天野聞言拈了只蝦,丟進嘴裡帶皮嚼,「總得有進展吧?」
「田龍山雙規了!」常在峰認認真真看他嚼東西的樣子,這才信他的顴骨骨折固定得很好,「大蘿蔔出土,小傢伙們都藏不住,就是他媽的沾泥帶土的,得摘一陣。」
林天野理解他的辛苦,但只淡淡地說,「這才能顯出職業光榮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