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鎖眉定額揉著腦袋,周圍散發著陰沉煩躁的氣息,頭也不抬道:「今天周幾了?」
「周五。」張秘書有眼力見地補充道:「剛好趕上周末,陳橙下周才能回來上班。」
聞言,鄭焱楓仿佛頭更痛了。偏偏這幾日需要他外出的事情還多,已經體驗過不被應激症折磨的時刻,現在簡直是受刑一般。
「把這幾天的事情都推了。」鄭焱楓說,「推不掉的就讓其他經理去,公司養他們都是幹嘛的!」
張秘書點頭道:「好的。」
「先出去吧。」鄭焱楓瞥了眼桌上的文件,「等下再來拿。」
張秘書:「好的,那我先出去了,鄭總。」
張秘書出去後,鄭焱楓又坐了好一會兒,雖然人還沒緩過來,但是工作要緊,拿過一份文件開始查閱,確定沒問題後才在最後落筆簽字。
鄭焱楓在最後一份文件簽下名字,合上文件,讓張秘書進來將文件都拿出去。
此時,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兩人同時看去。
鄭焱楓看了眼來電備註,拿起手機,對張秘書說道:「你先出去吧。」
「好的。」張秘書抱著文件走出鄭焱楓辦公室,順手關上了門。
鄭焱楓揉著還在隱隱難受的太陽穴,「喂,媽,有什麼事情嗎?」
「焱楓,你爺爺……」電話那頭傳來童馨昕略微疲憊的聲音。
「爺爺,他怎麼了?」鄭焱楓眼眸一凜,臉色凝重起來,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緊,無過多思考拿起外套往外走。
童馨昕知道鄭焱楓擔心,立馬說道:「他沒啥事,你別太擔心。」
鄭焱楓聽著母親疲憊的聲音輕輕擰了擰眉頭,往外走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走到外面輕聲讓張秘書現在跟他開車出去。才詢問電話那頭的母親,「那爺爺怎麼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嗯,他又不記得你爸走的事了。」童馨昕看著後院魚塘釣魚的人,嘆道:「今天早上還好好的,說要去釣魚,我看他精神不錯,就讓他去了。」
「好好的突然讓我給他買幾十萬條魚回來放進魚塘里,不然你爸周末想釣魚了,會釣不到。我就知道是發病了。」童馨昕輕輕抹了一下眼下,「我不給買,他正跟我賭氣呢,說要等你爸回來告訴他。」
「我現在就回來。」鄭焱楓戴上口罩,彎腰坐上車。
「別,你回來人又不舒服了。這些事,我也只能打電話跟你說說,並不是讓你回來。」
鄭焱楓卻說,「我已經在路上了。而且我不回來,爺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清醒。您要一直被他這個狀態折磨到什麼時候?」
「……那行吧。」童馨昕問,「你上次說的那個oga是不是和你一起啊?」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鄭焱楓略低沉的聲音通過手機傳聲筒,傳入的童馨昕的耳朵內,她聽著明顯比剛剛虛弱好幾個度的聲音,心疼不易,「已經難受了?不是說那個oga有辦法緩解你的症狀嗎?」
鄭焱楓忍著身體的不適,回答母親,「他易感期請假了。」
「這樣啊……」童馨昕雖然希望鄭焱楓就此以後不再被這個病症折磨,但畢竟不現實,那個oga也有自己的事情。
鄭焱楓頭靠椅子,雙眼緊閉,隱約能看到青筋凸起,「我很快就到了,先掛了。」
童馨昕立馬應道:「好,讓張秘書開快點。」
「嗯。」鄭焱楓輕聲應了一句,等電話那頭的童馨昕掛斷電話後,對面前的張秘書說道:「開快點。」
張秘書:「好的!」
車速持續加快中……
「爸,您彆氣了,等下焱楓回來了。」
鄭老爺瞪著按住座機不讓他打電話的童馨昕,語氣不滿,「那你為什麼不給我買魚苗回來!我釣了一整天都沒有釣到魚,魚塘裡面肯定沒有魚了!燁靖周末要釣不到魚了。」
鄭老爺口中的燁靖是童馨昕的丈夫,一次在去見客戶的車上,被另一輛剎車失靈的小車撞上來,造成兩車相撞,發生車禍。鄭燁靖就是在那場車禍搶救無效去世的。
鄭老爺因為難以接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加上年紀患上老年痴呆症,在發病時,大腦便會把這一事情給封閉起來。
童馨昕眼底划過一抹落寂,依舊不讓鄭老爺打電話,說「魚塘裡面有魚的,年前的時候我才讓人投了不少魚苗。」
鄭老爺不信:「那我為什麼釣不到魚?!燁靖每次都能釣十幾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