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姐笑得很甜,「所以提前打烊是要去慶祝嗎?」
「不,她忙於加班,爽約了。」霍文濤淡淡道,「如果是你,會生氣嗎?」
「會啊!」小姐眨眨眼,「如果是我的話,早就和他吵翻天了。」
………………
說實話,霍文濤很羨慕小姐的肆意灑脫,但他辦不到。他清楚地明白,無論自己怎麼生悶氣,一旦對上桑綺那雙楚楚可愛又疲倦的眼睛,他是半個苛責的字都說不出來的。
桑綺是在幾天後的某晚來到書店的,乖乖巧巧地往霍文濤身邊一靠,「一解散我就打車過來了,還是搶了梁嚴前輩想攔的計程車呢。」
果然,對上她的眼睛,霍文濤只有繳械投降的份兒。
「今天也不早了,等會兒開車送你回去吧。」他嘆氣。
「那你先去幫我熱杯牛奶?」
她撒嬌,他照辦。哼,誰讓他是個大她九歲的『大叔』呢。
而待他從吧檯端了點心和熱好的牛奶回到落地窗邊,卻見她已經舒舒服服地窩在椅子上睡著了。這倒頭就睡的功夫嚇了他一跳,看來賓館閉關的那幾天真是累壞她了。
於是霍文濤連忙打手勢,禮貌回絕了幾位正欲上樓的客人。又取了件薄外套輕輕披在她肩頭。她睡得很愜意,眼睫毛顫啊顫,興許是因為身下的沙發椅又軟又貼身——自從上次桑綺在店裡睡得腰酸背痛後,他就買了把更舒適的沙發椅,看來這錢花得值得;又興許是因為……
因為對桑綺而言,書店是除了家之外,最讓她覺得放鬆的地方吧。
不知是夢到什麼,她喃喃著側身,手邊的公文包掉在地上,裡面的一疊紙散落在地。
霍文濤躡手躡腳幫她撿起,見是劇本。他本不想多看,但成疊成疊的文字中,有幾處被螢光筆劃了出來,很是惹眼。他一時好奇,就讀了讀被劃的部分——
「你問我喜歡他什麼?我答不上來。
他這人才不是大眾意義上的好對象。我們剛認識就總是拌嘴,我反正是爭不過他的,他仗著比我大十歲,總以一種看待幼稚小孩兒的眼神居高臨下俯視我。
哪怕是他先動情吻了我,也絕不肯先表白,仿佛誰先表白就吃了大虧。
而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傢伙兒,又怎能在幼稚的我身上吃虧呢?
我知道,生活可以有更多選項。
但我不得不承認,與他一起,無論是為了雞毛蒜皮拌嘴,還是為了不同意見爭執,不管是激烈地互懟還是靜靜地坐在一起喝飲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無比放鬆。
不知何時起,我沉浸於這種家長里短的日常之中,不可自拔。
他就像是我最喜歡坐的位置,最喜歡喝的飲料。生活看似有很多選項可供挑選,但其實從頭到尾,我也只有他一個選項罷了。
沒錯,對不起。
我只想和他一個人,永永遠遠地,家長里短下去……」
………………………
好不容易從閉關中解放的桑綺,這天晚上坐在副駕駛上,實則還是被總編張清拉著聊電話。
起初桑綺面露驚喜,「謝謝,你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只負責撰寫了那幾段而已……對,的確是帶點兒真情實感的……謝謝總編!」
可隨後,她表情一僵,「這……這樣啊……真的嗎?那我可以考慮一下嗎?哦……好的好的。」
掛斷電話,她臉上的表情與之前爽約七夕節時的一模一樣,可能她爽約生日的那一天,隔著電話,也是這般欲哭無淚的神色吧。
所以霍文濤已然有了預感,心平氣和道,「又怎麼了,劇本不是已經完工,下個月都能拍攝了嗎?」
「對,」桑綺怯生生地點頭,「所以下個月開拍時,需要兩位跟組編劇,隨劇組一起在影視城待一兩個月。以便突發情況,隨時修改劇本。」
「其中一個是你?」
「另一個是張清。總編說我很能幹,如果做得好,可能會給我署名的機會。」
「期間不能回來?」
「不能……」
「所以,我們又得兩個月見不到面,且說好下個月陪我過生日的,又成空頭支票了?」
桑綺咬著嘴唇不說話,她以為霍文濤會生氣,最起碼也得發發脾氣。但出乎意料的,霍文濤只無奈地嘆氣道,
「明白了,去吧,注意安全和休息。空了給我打電話。遇到困難也要給我打電話。」
「哎……」桑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