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路在空椅上坐下,輕車熟路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又起身,笑著說道:「一杯哪夠啊?少說得敬三杯!」
第一杯他要敬給harren。
他對著harren的方向,熟練地用英文說了一串寒暄的話,說得harren都忍不住露出笑意來,與他隔著飯桌舉杯飲了一口。
第二杯他則敬給盧莎和霍庭寒,他竟是認識霍庭寒的,這叫盧莎都有些意外。
汪路卻笑著解釋:「幾年前我受邀去港城拍照,有幸在慈善宴上見過一次。」
而且很顯然,他認得霍庭寒,但霍庭寒卻不認得他。
不過霍庭寒向來得體紳士,不會在這種場合給人難堪,於是也笑著回應:「好久不見。」
兩杯酒下肚,便只剩下最後一杯。
汪路還沒開口,一旁楚原卻突然說道:「你的酒量,兩杯夠了。」
他話音落下,汪路就用一種「我就知道」「我看穿你小子」的眼神看向楚原,嘴角還露出些似有若無的笑。
明冉莫名覺得自己老闆有些賤兮兮的。
然後就見汪路將酒杯一舉,竟是對準自己的方向。
就聽汪路笑著說:「這最後一杯嘛,敬我的老友和我的新員工!明冉,有了你加入,咱們公司美術這塊是如虎添翼。而且你還是楚原老同學,那就更要敬了。」
明冉趕緊也端起酒杯,心裡有些慌,她酒量很爛啊……
眼睛卻忍不住往楚原的方向瞟了一眼,希冀於他能出聲攔一攔他的好友。畢竟他是在場唯一知道她酒量有多差的人。
可楚原就像是沒聽見也沒看見似的,只自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
他能以茶代酒,她卻不好不給老闆這個面子。
楚原的袖手旁觀讓明冉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是了,以她現在與楚原的關係,她怎麼還妄想他會出手幫她解圍?
瞬間清醒過來,心中卻像是堵著一口鬱氣。
那口氣撐著她站起身,對汪路舉起酒杯,笑著道:「老闆太抬舉了,這杯應該我敬你才對。我先干為敬了。」
楚原眼神瞬間變幻,沒想到她竟毫不推諉。
他嘴角微垂,還沒來得及說話,明冉就豪氣地一飲而盡。
那架勢看得汪路都一愣一愣的,有種自己不是在敬酒,而是在拜把子的錯覺。
他下意識朝楚原看去。
楚原微微仰頭喝茶,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汪路只能不顯山不露水地客套幾句,將手中的酒飲盡。
一頓飯明冉壓根就沒吃幾口。
她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撐著自己不要當場醉倒上。
酒精上頭的感覺並不好受。
明冉苦中作樂地想,比起當年沾酒就醉,自己已經是質的進步了。
至少此刻,她還能保持一個較為清醒的頭腦。
楚原低頭的瞬間,目光卻瞥向了一旁的明冉。
只見她一隻手時不時掐一把自己的大腿,臉上頂著兩片紅暈,眼神逐漸有些迷茫,但又會在某一個瞬間突然睜大,讓自己清醒過來。
楚原有些想笑。
唇角勾起來的瞬間,他反應過來,又立即壓了下去。
好在吃過飯後,harren要回去休息,其他人沒有要聚第二趴的意思。
明冉跟著他們往外走。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路邊的路燈齊齊亮著,昏黃的燈光就像在明冉眼前暈開。
她腳下有些發飄,卻還是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沒什麼異常。但她隱隱有種感覺,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來到門口,汪路一把攬住楚原的肩,笑著說道:
「誒,反正你沒喝酒,送你老同學回去唄。」
說完又小聲湊到他耳邊:「你上次不是說不知道她住哪嗎?」
楚原將他的手拿開,汪路則看著明冉笑。
明冉腦子已經暈得不行,但也聽清楚了汪路說了什麼。
她連忙擺手婉拒:「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楚原拿車鑰匙的手一頓。
眼皮耷拉下來,半掩著情緒。
一旁霍庭寒忽地開口:「你住哪?」
明冉暈乎乎地,下意識回答:「東安區。」
「正好,我要去東安區。」霍庭寒見明冉腳步有些發虛,伸手託了一把她的胳膊,「我送你。」
楚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