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大老远,在人群中抓住我,我回头,对上他血红的眼睛,我竟毫无波澜。
“干什么?”
当众拉拉扯扯多不好啊。
萧里不可置信看着我,“你还是要走?”
我咧嘴笑了,“不然呢?你看着我像是回家的样子吗?”
“卫廷那里……”
,!
“我和卫廷摊牌了。”我迅速打断了萧里的话,“你别拿卫廷来束缚我。”
萧里无言,那一刻,我察觉他眼珠深处有什么情绪在一点点碎裂,往外蔓延着裂缝,晶状体呈现出了一种残破的美感。
我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半小时,我来早了,“还有什么事吗?”
萧里盯着我,死死抓住我的手,“你……要出国和那个男人生孩子?”
我释怀地笑了,“我去哪儿,都和你无关,生小孩,也和你无关。”
“薄颜!”
萧里用尽力气忍着颤抖喊我,声线深处弥漫出一种令人觉得疼痛的撕裂感,他对我说,“你非得这样吗啊?薄颜……你非得……”
“你非得这样吗?”
我用他的话来反问我,“你图什么?萧里,你拼命要让我留在白城的理由是什么?”
萧里所有的表情在那一刻僵住,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随后男人站在那里,神情沉默痛苦,许久他才哑着嗓子说,“如果……如果我说,我不想让你走呢?”
我轻笑一声,慢慢的,像是故意这么残忍,让他眼睁睁,深刻清晰地看着我将手抽离他握紧的指缝。
我说,“可惜了,没有如果。”
那一刻,我在萧里脸上看见了天塌的表情。
有些感情,走到穷途末路,根本无法挽回,退无可退,便一把燃烧成灰。
说着无聊便举起了火把,将过去的回忆一把烧个精光。
我背影在萧里的视野里,渐渐地,渐渐地停格成了一道,时光深处朦胧又模糊的影子。
······
傅暮终来接机的时候,看见我,还有些惊奇,“你居然真的来了,我都做好了你半路被人劫走然后放我鸽子的准备。”
我红着眼睛摇摇头,飞机上一路都是哭下来的,终于到此时此刻,眼泪不流了,我说,“没必要了。”
······
这天夜里萧里喝的酩酊大醉,江凛去接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颓然倒在酒店沙发上,江凛皱着眉头,“你这是干嘛?”
萧里伸手捂住脸,“没了。”
“什么没了?”
“薄颜没了。”萧里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无意识地喃喃着,“她走了。”
“哦。”江凛耸耸肩,“你当初不是还死活不肯跟人家在一起嘛。”
萧里没说话,不停地深呼吸。
“哦对了,薄颜说有东西要给你。”
江凛开始从兜里掏东西,岂料萧里像是一下子活过来一样,一个卧起,直勾勾盯着他,“什么东西?”
江凛掏出一张纸,“一张支票。”
萧里的瞳仁缩了缩。
还有一张我的便签。
【薄悦拿五千万买我离开你,我拿五千万补偿你当初在我身上付出的所有保护。从此以后,我的事情和你无关,生死,皆如此。祝愿我们有情人,同归于尽。】
萧里怔怔看着这张纸条,许久没回过神。
像死了一样。
那天夜里,江凛眼睁睁看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萧里像是崩溃了一样,歇斯底里摔碎了手边所有的东西,酒店地板上碎掉的玻璃,像是他那颗冰冷的,从来都不会为谁动情的心脏——在此时此刻化作一片粉末碎渣。
萧里习惯了忍着所有情绪,也习惯了摆出一张不动声色的冷脸,他这辈子都是冷情的,从来都不会为谁牵动自己的情绪,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坏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冷静下来,根本不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停不下来身体里那些绝望痛苦的感觉,他快要疯掉了。
他像是一只野兽,抓着自己领口的衣服,发出一声声穷途末路的低吼,每一次,恨不得吼穿自己的灵魂。
江凛眼睁睁看着萧里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他推翻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直到再也握不住什么的时候,他就一下子摔在沙发上,用手用力撑住自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真的就像决堤一样。
江凛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