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太多了,今天是这个,明天是那个大,梁春澜起先会挨个记这些女人的名字,到了到后来,她们彼此都觉得彼此挺可悲的,也就不再互相记恨了。
梁春澜站定,冬夜的冷风吹过,女人的头发被吹起,发丝在她眼前飘扬,梁春澜伸手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头发,动作轻柔,褪去了平时工作状态下的严谨与高冷,反而有些宁静美好。
她领着孩子走到了霍恪面前,见他带着新的女人来见自己,也不生气,只是说,“儿子的家长会,我开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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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梁春澜轻轻推了一下霍翼的背,霍翼乖乖往前走,朝着霍恪的方向走,但是眼神还是看着梁春澜的,“妈咪……”
“没事儿,去你爸爸那边吧。”
梁春澜吸了吸鼻子,因为天气有些冷了,她鼻子微微有些泛红,说话也带着些许鼻音,“妈咪等下也要回家了。”
“我想跟妈咪回家……”霍翼话还没说完,就被霍恪一把抓过去了,小男孩不理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爸爸,为什么我不可以跟妈咪回家?”
好不容易盼着妈咪来陪自己开家长会,也好不容易盼到了妈咪和爹地在一块的画面,为什么……
不能和好如初呢。
“因为她给不了你好日子。”
霍恪见到梁春澜这般无动于衷,不知为何竟有些咬牙切齿,“你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全部,但是跟着你妈妈,你只有吃不完的苦头。”
梁春澜一个人的财力如何与霍家抗衡?这话,想来也是有理的,只是……太过于无情了。
她自嘲地笑着说,“霍少真是太抬举我了,大可不必拿您整个霍家来跟我比啊,小翼在你那也确实是生活得更好,小翼,乖乖跟你爸爸回去吧。”
“梁春澜!”
霍恪咬着牙,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你装什么?”
梁春澜的肩膀似乎是轻颤了一下,但是她没有退缩,只是看着霍恪说,“为什么要说我装?”
“本来这些福气,你也有份的。”
霍恪似乎是被梁春澜这般宠辱不惊的态度给激怒了,所以说话越来越过分,“是你自己不要的,梁春澜,你现在觉得你很有骨气,过几年你回头来看,只会觉得自己愚蠢!”
愚蠢?
梁春澜低笑,“是啊,我早就知道自己愚蠢了,当初为了你生儿育女,断掉自己的前途,成为家庭主妇洗手作羹汤,失去家庭和自我的话语权,才是最愚蠢的。”
“我能找到你这样好用的,自然能找到下一个。”
霍恪明白梁春澜的痛楚,说话毫不留情,“你确定跟我闹离婚,是真的不想再复婚了是吧?”
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话,不就是没把梁春澜当人吗?
梁春澜强忍着内心的刺痛,手指都攥在一起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错。”
“梁春澜!”
霍恪没想到梁春澜的嘴能这么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说了你几年没工作经历,就算夏恩星的公司好心收留你,按照你的业务能力,也早晚得被扫地出门,到时候就又是被社会给淘汰掉,到那个时候,你可没有霍家这个后路了!”
梁春澜感觉到了呼吸的迟缓,仿佛是听见这个话,她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霍恪,我过去从未发现你,竟有这般恶毒。
她站在原地没动,霍恪当着她的面用力搂了一下身边的女人,还将霍翼的手塞到了女人的手里,宣誓主权似的,让女人牵着梁春澜的儿子给她看。
霍翼挣扎,女人也扭捏,这难堪的画面就这样发生在了梁春澜的眼前,而后她眼睁睁看着霍恪离去,几人的背影传递出他们才是真正一家三口的事实,彻彻底底将梁春澜抛在了脑后。
梁春澜沉默了好久,一直到身边伸过来一只手。
夏恩星让萧昂过来接走了孩子,对梁春澜眨眨眼睛说,“走,晚上请你去喝个酒,要不要?”
梁春澜眼眶微红,“那我能顺路再请个假吗,夏总。”
“可以啊,算你带薪休假哦。”
这天晚上,一家威士忌吧里,夏恩星看着扑在吧台边上的梁春澜,拍了拍她的背,“别喝了吧,你喝了好多了。”
“我三十二岁了,夏总。”
梁春澜抬起头,竟已是泪眼朦胧,“霍恪说我没有后路,我早就没有了。”
没有容错,没有后路,三十二岁的离婚妇女,何来后路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