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眶看着这个我深爱的男人。
我深爱的,却又不停地将我打入地狱的男人。
钟让对我说,商绾,要滚就赶紧滚,我现在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
我仓皇地笑了,笑得开门的手都是哆嗦的,拉开车门我踉跄了一步,吴默想来扶我,被钟让呵止了。
我想,钟让还是有这个本事,能把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得透彻,伤得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吴默看着我一个人走远,直到走远了,他转身回去看坐在车厢内的钟让。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收成了拳头,而后钟让收回不知道在看谁的视线,对着吴默道,“走吧。”
吴默应下。
“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让我听见有关于她的消息。”
我一个人凌乱地回到季存家的时候,感觉这个场景有点可笑,又有点似曾相识。
当初和钟让的第一夜,我也是一路蹒跚回来的,推门进去就听见季存对我笑。
我按下密码锁,随后把门打开,意外的是季存这一次居然在家。我以为他会陪着慕暖出去玩。
季存倒是不意外,转过头来看我,手里还拎着一听可乐,曲着一节细长的手指,仰着下巴,人模狗样地看着我,“你回来了?比我想象中的早。”
,!
我一瘸一拐走进来,季存的眼睛就倏地眯起来。
“你身上……怎么了?”
我咧嘴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是和慕暖走了吗?怎么还会关心我?”
“说话语气放端正点,我该带你的?我带谁走跟你没关系。”季存啧了一声,放下可乐,大长腿一迈就往前来,“怎么回事?”
我没说话,只想着回房间洗澡,把一切都洗掉。
他抓住我,“你在路上……出事了?”
我道,“如果出事了呢,你良心会不会有一丁点愧疚?”
季存桀骜漂亮的眉目在瞬间变得尤为复杂,“你认真点说!商绾,你一个人回家路上发生什么事了?”
他现在的表情在我眼里看来就是假惺惺。也是啊,季存什么人?演戏厉害着呢,我为什么要当真?
我狠狠甩开他,“遇见钟让了。就这样了。”
随后我撞开他的肩膀,“没错,你们都不欠我。”
是我欠你们。是我还不清。
我和季存这一闹就又是彼此冷战,或者说各自在给各自脸色看,这天晚上我睡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后来问江铃儿。
到底如何能摆脱。
江铃儿回复我两个字。
变强。
短短两个字,让我直愣愣发呆盯着屏幕看了一分钟。
午夜梦回,我无数次在期待着自己真正变强的那一天,其实也说不上要多强大,只要能把那些拿回来就行。
我闭上眼睛,想起父母跳楼那天耳边吹过的飒飒狂风,裹挟着刀光剑影,利刃一般冲我扎来。
我听见商闻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商绾,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过往一切就如同一面一触碰就会碎的玻璃,从我父母坠落的那一刻,摔碎了,破裂了,渣滓都化作粉末一吹就无影无踪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我就是去坐牢,我也不会原谅你!!”
这句话到现在仍能刺伤我,刺伤我直到浑身血液冰凉,疯狂冲撞着寻找一个出口。我喘着气握紧了手机,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算着商闻出狱的日子。
还有几个月,还有几个月商闻就可以出来了。
他是商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男孩子了,我可以没有,但是他不行,他没了,商家就没了。
我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收回手机,爬起来重新看了一遍剧本,仔细揣摩了一遍我要演绎的角色的心情,才将剧本放回去,随后闭眼,我收心,把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压入心底。
要怎么做,要怎么做可以停止这无尽的争吵?
变强。
远走高飞。
第二天醒来,我照例是和季存打了个照面,像没事人一样给他做了早餐,吃完我们并肩出门。这期间季存的眼睛时不时往我身上瞟,大概是以前都习惯性跟我互相扯着冷脸,愣是没想到这一次我态度能比他还要正常熟练地虚与委蛇。
到了剧组,江铃儿等在那里,刚在和导演交流要如何演戏,见我来了给我打了个招呼,也和季存打了声招呼,随后我刚往前一步,就有人从边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