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出来!你们两个把她放出来!”
“你疯了吗季存?”
江铃儿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季存,声音都在发抖,“你以为现在服软说两句话,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吗?”
“我求求你……”那个时候的季存,站在走廊中浪,失魂落魄像个流浪动物一般,绝望又穷途末路地看着张良和江铃儿,“求求你们……告诉我,这是个玩笑好不好?把……商绾还给我啊……”
江铃儿没忍住,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刺痛也没法让他清醒了。
只能催发季存所有的情绪,剧痛让他喘不过气。
,!
“我替商绾打你的这个巴掌。”江铃儿收回手,看着对面陈渡吃惊的表情,她和张良并肩离开了走廊,“你赶紧滚出我们的世界吧。商绾没了,你别再来打扰商家!”
季存的心脏像是被人从背后用钢筋刺穿了一样,看着江铃儿和张良消失,他无力地摔坐在了走廊的长凳上。
陈渡上前,一愣。
季存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商绾啊……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人死啊……是会痛的……
季存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发了很久的呆,久到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些时间里掠过他脑海的是无数回忆,如同滔潮灌顶,铺天盖地一般冲他涌来,所有曾经他忽略的忘记的统统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季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道是人在哆嗦,还是手在震颤,连手心的掌纹,都快要模糊到看不清了。
他扶着墙站起来晃了晃,陈渡站在边上神色复杂,轻轻喊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吧?
没事……没事……
季存想要一根一根收紧手指,却发现自己缺乏力气再去强撑着没事,他抬头看陈渡,“没事啊,我怎么可能有事……”
陈渡看见季存表情的这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可以有多绝望呢?绝望到眼里空的像是一个洞,你明明站在他面前,却觉得他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装不下,什么都不存在。
“我根本……”
季存无力的摔回去,整个人瘫软得像是一滩烂泥。他撑不住了,他终于撑不住了。
他咬着牙哆嗦着胆子,闭上眼睛穷途末路地承认,他痛得快要死了。
“我根本没想要她……”死那个字说不出口,就这么磕磕绊绊在他牙齿间打转,季存说不出口,这个字太疼了,他用力到了唇齿间都尝到了血腥味,季存狠狠一拳砸向枪毙,这动作吓了陈渡一大跳,上前看他皮开肉绽的手背,“你疯了吗!”
“我没想她用这样的方式……”
季存被陈渡拉着站起来往楼下挂号的地方走,他这样自己也得看医生处理伤口。
可是陈渡拉不动此时此刻的季存,踉跄了一下。陈渡没抓稳,一撒手,季存便哐当一声跪下来。
空荡荡的医院走廊,他像是一个失去信仰的教徒一般重重一跪,天地在那一刻都跟着被撞碎了,镜头翻转从狭小的缝隙里又倏地被拉远到了长空,颠倒扭曲的秩序里,季存一人如同一块墓碑,静静矗立在尘土里。
他在跪谁?又为了什么而跪?
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季存的内心在想什么,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惊涛骇浪。他一言不发地缄默,岁月的轰潮却从他头顶压过。
陈渡折返,将他拉起,才发现原来季存的身体那么僵硬,僵硬到用力都能掰断了的地步,他拽着季存跌跌撞撞站起来,季存脸色发白,像是身体的血都被人抽干了一样。
“你……还是去看下手上的伤。”
陈渡不忍心看下去了,“事情都这样了,那你……还能干嘛呢?商绾什么时候下葬啊,回头去看看……”
听见下葬这两个字,季存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脚一样,猛地变了表情,苍白的脸上一双亮得渗人的眼睛直勾勾盯住陈渡的脸,“谁跟你说的下葬?谁跟你说的她——她!!”
她……没了……
说不出口,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这个结果根本超出了他所预料的范围,他的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了。
季存想,自己如今这样失控的心理状态,是不是也算接近了当时那个女人失去理智想要解脱时的心情一丁点?
陈渡拽着季存去挂了号,后来外科医生坐在季存面前看着他手背上的伤口的时候,啧啧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