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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壑難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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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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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長朝繃著臉沒說話,周茯垂下眼,把手裡的信封拆開,聲音淡淡的,似乎沒什麼情緒:「我說服不了你,那就讓你的老朋友試試吧。」

她一目十行地掃過信紙上的內容,輕聲笑起來,語調嘲諷又悲哀:「凌長朝,你不管在哪個身份上,都做的很失敗。」

「丈夫、父親,」周茯把信紙按在辦公桌上推過去,定定看著他,「或者是愛人。」

凌長朝眼皮跳了下,隨著信紙慢慢靠近,模糊地看到上面深刻銳利的筆鋒。

隔了二十幾年,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的字跡。

「你……」他闔然抬起頭,恰巧撞見周茯眼底不加掩飾的嘲諷,凌長朝緩緩伸出手拿起信紙,微弱道:「你見到他了?」

「是啊,」周茯看著他的表情變化,心裡忽然什麼感覺都沒了,平靜地開口說,「他沒有原諒你,真是太正確了。」

「像你這樣自私虛偽的人,根本配不上他。」周茯看到他有些顫抖的嘴唇,心頭湧上一絲快感,繼續聲調平平地說,「他過得很好,在離開你以後。」

凌長朝垂眼看向信紙,周茯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細小的針,一點一點沒入他的心臟,延伸出密密麻麻,永無止息的微弱刺痛。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起來,每念過一行,那些早就被時間沖淡了的酸澀和悔恨就加重一分,把他的一顆心臟包裹地密不透風,幾乎難以呼吸。

──

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

這樣的開頭好像有點老套,而且我們也並沒有真的見面,原諒我的措辭,畢竟以我的知識儲備,只能想到這樣一個大眾化的模板開頭。

上次和你見面已經是十餘年以前,那時候我們還算年輕,不過我後來才知道,那時你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但是即便這樣,我還是把你歸類為年輕。

我們曾經擁有過一段短暫的美好時光,我無法否認,我們確實曾經相愛過。

但是如我所說,那時候我們太年輕了。

我把那段時光,歸類於年輕人必須經歷的試錯。

匆匆掃過上文,我發現我的老毛病依然還跟著我,喜歡把所有東西都進行亂七八糟的分類,但以我對你僅有的一點片面了解,我相信你是可以理解我的。

寫這封信給你,我的初衷不是向你懷舊,只是我總喜歡在正式開始之前扯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請你原諒。

孩子們都長大了吧?一晃眼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想來他們應該也有了自己的追求,或許也碰到了自己喜歡的人。

你還跟很多年前一樣嗎?

這些話可能會讓你有點生氣,但是在我單方面看來,我們已經算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如果我的話讓你覺得有些直白,或者讓你覺得有些不舒服,我在這裡先向你道歉。

你對孩子們的控制欲也很強嗎?

是有些直白,對不起。

但是我還是要說,孩子們會有自己的人生,一味的控制只會帶來更嚴重的逆反,你曾經經歷過,我想你會比我更明白這種逆反的感覺。

如果他已經有了選擇,為什麼不讓他去試一試呢?

我們經歷過的痛苦,不要讓孩子們再去經歷第二遍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長朝。

祝好。

──

最後一個字看完,凌長朝拿著信紙的手已經不再顫抖,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再次飛快地一遍遍地掃過內容,重複看了兩三遍,才像是終於認清現實,頹然放下信紙。

他甚至不願意在信上留下落款。

「他……現在……」嘴唇張張合合,最終還是沒有連成完整的語句,凌長朝低頭埋在桌子上,聲音很啞:「我知道了,你走吧。」

他整個人的狀態衰敗了不少,和剛才進門的時候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周茯點點頭,看著他的脊背,內心卻沒有預想的暢快。

她拎起包走出辦公室,深呼吸了一下,冷氣一股腦地灌進腹腔。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麼多年的婚姻,原來都是她一個人在作繭自縛。

剛進十二月,a市就飄了一場細細的小雪。

凌景從把幾箱牛奶放在寧辭床邊,二話不說又往外跑。

「等一下!」寧辭靠在床頭喊他,「放錯了!」

「這幾箱是放我媽那兒的,我不喜歡喝這個。」寧辭伸長胳膊推出去幾個箱子,看到凌景從抱著胳膊站在床頭看他,他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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