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正略有些慌,他说的是事实,可也夹杂着私心,无论是镇南军,还是南朝军都可外守运河。
若是方届真的不允,他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僵持,可大战当前,如此争执确实不该。
此刻董正的心境很复杂,大约就是当婊子立牌坊的心态……
“淮安王,你也清楚镇南军的情况,到时面对元武帝……那真的是会出事的!”
董正也没有避讳。
“朝廷分封名单传来,使得人心动荡……”
他有私心是有私心,但也确实是害怕,稍有不慎,就是一场军中哗变!
这还是需要重赏!
“大敌当前,何分你我?”
方届沉声道:“事到如今,我等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依北朝大军到来期限,本王三日后即出城前往牛心镇处运河驻守!”
“淮安王高义!”
董正神色郑重道:“只要你我齐心必能抵挡北朝大军!”
虽是如此说着,他心里却是一片狂喜!
外守运河,必遭重创。
当南朝军倾尽全力阻敌,却是由他坐收渔翁之利!
安平王诚不欺我!
出征之前,他跟陆正渊请教得其提点,先下手为强,即先说出要求,让方届领南朝军守运河。
方届并非温旭那般斤斤计较之人,他迫于脸面也不会反驳你,自会直接应下……
果然是这样!
方届不会拒绝,他要跟自己起了争执,就是不顾大义!
安平王所言竟然丝毫不差!
他又问道:“军需充足否?”
“军需粮草眼下倒能支撑。”
卢植开口道:“只是还缺一笔军费还未运来。”
军需粮草到了安曲都由卢植这个兵部尚书负责管理调配。
大战当前,又有朝廷先例在前,还要发一批赏银作为激励,且军饷还有缺口。
“最多两日就能运到。”
董正开口道:“安平王是不会差事的!”
“但愿如此!”
卢植开口道:“事先您为激励将士早已放言出去,会发放赏银,若是发不出去,可就有麻烦了……”
“不发行吗?”
在场都是两军核心将领,董正也没有遮掩。
“北朝那边又给爵位又给封地,我镇南军将士早后悔不已,而今其心不平,若不发赏银,谁给你拼命?”
这话说的不好听,但也是现实。
董正开口道:“我放言是安平王给的底气,他说没钱,我又怎么敢放话?”
“哈哈!”
他此刻心情极好,对陆正渊更是信服。
确定了谁外守运河,也就没什么大事可商议。
董正拍着胸脯保证,若南朝军遇险,他会率军救援,大不了跟北朝军队拼死一战。
只是这话可信度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了。
方届话不多,只是说会坚守运河西岸阻敌过河。
安曲城军署内倒是有几分同仇敌忾,视死如归的意味。
就这样又过去两日。
据探报北朝大军已快至运河东岸,要防守之地是在安曲城外的牛心镇处。
南朝军也该出发前去驻防。
时间越发紧迫,大战将要来临!
“王爷,临江来的军费还未送至!”
卢植来找董正。
“大战当前,可不能出差错!”
“不要慌,今日不来,明日必来!”
董正倒是不着急,他低声道:“待南朝军离开来更好,安平王自有算计,到时这比军饷镇南军独吞,就不必给南朝军了……”
算计!
处处都是算计!
卢植现在有意靠近董正,自然也没法说什么?
他就是担心军饷延误,那真的会出大事。
又过一日,南朝军集结出发!
“淮安王放心,我会随时派斥候探报,随时支援!”
“等本王的消息。”
方届说了一句,随即率领八万镇南军直接出城,前往运河西岸防守之地。
北朝大军还未出现,暂时还不知其欲渡河之地,只是寻其路迹大概估计。
南朝军离城,安曲也只剩镇南军!
见得方届痛快的样子,董正还有几分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