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褚曦然戀戀不捨回頭看了一眼教室里的虞瀾。
算了,下次還有機會,犯不著在這種時候惹上薄靜時這個危險分子。
虞瀾背好書包往外走,身上是格子馬甲與短褲,書包也是同樣的深紅色系。深紅色襯得他雙腿極白,一眼望去,能把人晃暈。
薄靜時一抬眼便看到這樣一雙白腿,他微微怔神,幾乎是靠腿識人鎖定對方。
他大步流星走到虞瀾跟前,虞瀾受驚般睜圓眼,被堵在角落,纖白手指揪住書包帶,背後貼著牆壁,謹慎地抬起頭。
近距離的觀看下,虞瀾這張臉蛋更是精緻得挑不出錯,皮膚通透白皙,眼睛深藍,唇色很艷。
看起來乖巧聽話,像某種柔軟的小動物。
「我送你回家。」薄靜時盯著他的臉,「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其實薄靜時已經知道對方叫什麼,但他就是要問,非要從對方口中得到答案,執拗、固執,又帶著討人厭的勁兒。
虞瀾還趕著回家呢,他伸手推了推薄靜時,沒有推動。
於是他將雙手攤開按了過去。
那麼白的一雙手按在薄靜時的胸口,薄靜時心跳加快,鼻尖竄進一股甜香,他近乎是痴迷地嗅了嗅,確定這是從對方身上傳來的。
虞瀾的力氣很小,又或許是薄靜時的力氣太大了,他堵在那裡,任虞瀾怎麼推都沒有挪動分毫。
反而還壓著虞瀾往牆上靠。
「你有病嗎?」虞瀾臉都推紅了,沒好氣道,「你再這樣,我就要……」
「告老師嗎?」薄靜時說,「你告吧,反正我就要來找你。」
虞瀾頭一回見到這麼死皮賴臉的人,那麼冷酷的一張臉,卻做出與臉蛋氣質完全不符的行為。
看起來是個酷哥,卻像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他一生氣就容易上臉,雪白一張小臉粉粉潤潤,眼睛因生氣還包著水兒。
薄靜時看了他片刻,很突兀地說:「你好漂亮。」
這一句話直接把虞瀾砸在原地。
一個剛認識、不,他們根本不能算是認識,只能算在同一個學校的同學,可對方不僅纏著他不放,還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他的教室,對他說沒有禮貌的話,像在調戲他。
更像個變態。
這會兒薄靜時在他心中的印象跌至谷底,他正要用力推開薄靜時,薄靜時突然往後退了一步。
因為慣性,他整個人直直往薄靜時懷裡撲,一條手臂摟過他的後腰,把他牢牢箍在懷裡。
虞瀾覺得丟人,又有些委屈,小臉蛋埋在薄靜時的胸口,一直沒有抬起來。
直到薄靜時胸口傳來濕熱的氛圍,他才感覺到不妙,捧起這張巴掌大的小臉。
虞瀾哭了。
虞瀾本來就嬌氣,他第一次遇到這樣惡劣的人,壞極了。堵著他不讓他走,還調戲他,逗弄他,他又不是小貓小狗。
越想,他越委屈。薄靜時幫他擦眼淚,他就張口咬薄靜時的手指。
咬得很深,也很用力。薄靜時手背與手指上留下很深的牙印,泛著駭人的青。
薄靜時卻跟感覺不到痛似的,用另一隻手,笨拙又小心地幫虞瀾擦眼淚,冷漠神情帶著緊張與無措,聲音也格外謹慎:「不要哭了。」
他不會哄人,他從小到大沒有哄過人,在他的記憶里自己也沒有被哄過。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哄人,也不知道怎麼示弱。
虞瀾眼睛包著水兒,唇珠被唾液染得晶亮。他抬眼很兇地瞪了一眼薄靜時:「我就哭。」
「好吧,那你哭吧,哭起來也很漂亮。」
虞瀾要氣死了,薄靜時卻很奇怪地說了一句話,「再咬一口吧,都沒有出血,不疼。」
「你好煩!」虞瀾這才注意到薄靜時的手都被自己咬青了,手背上一塊整齊的牙印泛著青紅。
他容易心軟,心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可分明是對方先纏著他 ……他腦袋正亂,薄靜時說。
「我請你去吃冰吧。」
虞瀾稀里糊塗地答應了。
可能是因為他的確有一點愧疚,也可能是天氣熱,他很想吃冰。
如果和哥哥姐姐一起回家,他們大概率不會讓他亂吃家裡以外的東西,他被保護得密不透風,飲食方面需要謹慎再謹慎。
他給穆揚帆發了個消息,說有同學要給他補習,而且同學家離他家很近,到時候他們會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