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一轉眼的功夫,教官就來和他們辭行了。
劉佳峰的求雨行動被半途打斷,估計也沒能成功感動老天爺。軍訓整整七天沒落過一滴雨,幾乎所有人都比報導的時候黑了三度,放眼望去,連隊裡一片黑人牙膏。
哦,夏景不算,軍訓第三天總教官來選拔國旗隊,一眼看上他的身高,把他給拔走了。
國旗隊又叫「尖刀連」,在籃球場訓練護旗走方陣,邊上栽著一溜兒的銀杏樹,給那裡遮的密不透風的,一點沒曬著他。
然而軍訓苦是苦,休息時插科打諢也不可謂不開心。班裡有許多人這是第一次離開家住這麼久的校,朝夕相處中,和舍友結下了不可分割的革命友誼。
因此聽說軍訓結束,有人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捨不得。
按教官的話說,一大幫半大小子,哭的跟什麼似的,淨丟人。
江子鯉其實沒什麼感覺,他也不是第一次住校,對軍訓時發生的一切都是接受良好也並不留念的模樣。
他聽周圍同學哭哭啼啼的時候,在抬頭看雲。
焦候和劉佳峰抱成一團,轉頭卻看見江子鯉一個人站在那裡。
焦候心裡莫名產生一個奇怪的想法。
他看起來有點無聊。
就在焦候想開口叫人的時候,那邊的夏景結束了尖刀連的教官辭行訓話,往他們班所在的連隊走來。
隨著這個人的走近,竟然讓江子鯉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具體表現為江子鯉看起來動作非常僵硬地往其他地方左顧右盼,但就是不看夏景。
焦候想起來一句話:人在尷尬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忙。
於是他哈哈哈大笑三聲引起那邊兩個人的注意,一把拉著劉佳峰跑過去,故意問江子鯉:「栗子,你在看啥呢?」
江子鯉看了他一下,眼裡似乎帶了點感激的意思,回答說:「我看雲呢,感覺今天要下雨。」
「我靠,」劉佳峰憤憤指天,「軍訓結束才下雨,老天爺你對我也太狠了!!」
「管他的,反正軍訓也結束了。」焦候笑道。
隨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大臂一揮,將夏景和江子鯉也一起扭進了懷裡。
從外人看來,他們四個親親熱熱抱成一團,從內看,江子鯉猝不及防之下和夏景湊到了一起,不知道這貨是什麼東西長的,肩膀給他撞生疼,於是咬牙切齒罵焦候:「你他媽有病啊!」
相比起來,夏景的反應就平淡多了:「你踩到我了。」
焦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從操場回到教室的時候,江子鯉還在偷偷摸摸的拿手機看天氣預報。
其他人吵吵鬧鬧地追打了一路,相比起來,他和夏景這邊就顯得很安靜了。
江子鯉翻了好一會天氣預報,才終於從手機里分出神來,問焦候:「如果下雨,籃球場是不是就不開了。」
焦候想了想:「可能吧,那邊土多,估計一下雨能踩一腳泥。」
江子鯉:「哦……」
夏景走在他們旁邊,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突然問他:「問這個做什麼?」
「沒事,」江子鯉隨意一擺手,「我就隨便問問。」
他們回來的早,空位還多,四人找了後排靠牆的位置。
焦候有意想要江子鯉和夏景的關係緩和點,拉著劉佳峰直奔前面的座位,把後面的兩個緊挨著的位置讓給了他倆。
本來屁股已經挨著椅子的江子鯉騰一下站起來,他看了夏景一眼,抿了抿唇:「我還是坐別的……」
他話還沒說完,夏景已經自己坐在了靠走廊的位置,表情看起來十分正常,一點也沒有他們兩個應該還有陳年舊仇的自覺。
焦候在前面悄悄瞅他倆。
江子鯉不尷不尬地站了幾秒,又墩的坐下。
他靜了又靜,片刻後,果斷往桌上一趴,把臉埋在胳膊里裝睡。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狠狠一閉眼。
都多大了還在意小時候那點雞毛蒜皮的事,是不是太幼稚了!!
你看人家夏景,坦坦蕩蕩的,一點也不介意,剛剛還主動搭話了呢!
就你小心眼,就你記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小少爺陷入深深的自我懺悔之中,等過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很自然地往前挪了挪椅子。
從面上看,好像剛剛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