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微笑著道謝,小心翼翼護著肚子離開。夏景這才回過頭來:「?」
江子鯉:「……」
夏景悶笑了一聲:「車來了。」
他話音落下,江子鯉突然發現
,坐這趟車的人,好像有點多。
上一趟車人少,候車的人大部分都留在了車站,全圍在了上車口。
江子鯉原先嫌人多不樂意過去和他們擠,結果等車來了排好隊之後,他發現他和夏景因為離得太遠,居然成了隊伍的最末尾!
眼看車廂一點點被擠滿,輪到他倆的時候,車裡似乎都快要沒有落腳的地方了。夏景從窗戶往裡看了看,說:「等下一趟吧。」
「不行!」江子鯉不同意,連忙拉住他,「剛才我聽前面的人說了,這車四五十分鐘才來一次,再等下去天都黑了。」
他拉著夏景,硬是在司機師傅的注視下踏了上去。因為實在沒有地方可站了,兩個人只好站到了倒數第二層台階上。
江子鯉站的靠前一點,從夏景手裡拿過公交卡,努力伸長著胳膊往前探。因為前面擋著人,找不到刷卡的地方,他抻著手胡亂一通掃,聽到「滴滴」兩聲之後才艱難地放下來,感覺胳膊都被擠麻了。
司機按了個什麼鍵,提醒最靠外的夏景說:「小伙子,小心門!」
公交車的旋轉門「吱呀吱呀」地往中間攏,夏景被門推的往前邁了半步,偏巧壓到了扶著欄杆的江子鯉身上。
欄杆正好卡在了江子鯉的肚子那裡,勒得他有點想吐,他糾結了一下,然後艱難地轉回身來,和夏景的姿勢成了面對面。
一轉回來,他就後悔了。
因為兩個人的間隔遠遠低於了社交安全距離,幾乎可以說離緊貼著就差略微那麼一哆嗦,近到江子鯉只要一低頭,鼻尖就能碰到近在咫尺的夏景的肩膀。
他在夾縫中幾乎要喘不上氣來,於是皺著臉推了一把夏景,摸到了他硬邦邦的肩膀,發現推不動。
太擠了,沒法動彈了,靠。江子鯉心裡只有這三句話想說。
公交車緩慢地行駛著,他們就保持著這樣一個尷尬的姿勢,明明離得很近,兩個人卻都不約而同地偏著頭,誰也不和對方對視。
人擠人的環境熱的嚇人,江子鯉清晰地看見夏景露出的脖頸和鎖骨上滲出了細密的汗。
這個司機一驚一乍的,踩油門和剎車都很突然。紅綠燈前猛地一停,車裡的人齊刷刷保持著一個姿勢往前一倒,又靠著前面人的肉墊勉強維持住平衡。
夏景因為慣性,徹底越過那「一哆嗦」的界線朝江子鯉身上倒去。兩個人徹底貼在了一起,江子鯉甚至感覺到了夏景的體溫。
那溫度灼人,透過兩層衣服燙到了他的皮膚。
江子鯉一時沒控制住,低聲罵了句什麼。
然後,他聽見那天殺的傢伙清了下嗓。
溫熱的吐息噴在他耳朵上,江子鯉餘光看見夏景突出的喉結上下滾了一下。
下一秒,夏景用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說:「我往後站一點。」
他抬起胳膊,撐住欄杆往後一仰,人為地拉開了一點距離。
至少讓兩個人不再挨著了。
分開之後,那存在感過強的溫度似乎終於散了一點,江子鯉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抹掉了流到嘴側的汗珠。
他扭過頭,假裝看著前面的風景平復呼吸。
不就是離得近了點嗎,為什麼這麼緊張?
江子鯉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和其他朋友不一樣,和公交車上、路上見到的那些來來往往的普通人都不一樣。
但不一樣在哪,江子鯉不敢想,他心裡直覺問題的答案是薄冰深淵,恐怕不會讓人感到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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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電影
總算挨到了下一站地,後門的地方下去一部分人,騰開了一些位置,江子鯉立刻逃也似的竄到了車中間的位置,找了個扶手抓住。
也不知道在心虛個什麼。
夏景邁著長腿走過來,也沒吭聲。他本來就不愛說話,兩個人走在一起,總是江子鯉負責嘰嘰喳喳的那個,此刻安靜下來,居然顯得有點尷尬。
到站之後,江子鯉根據建築辨認回家的路,路過一家二手店時,夏景突然說:「等一下。」
他進去了一陣,然後抱著一台老式收音機出來,款式和姥姥那個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