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鯉抬起眼,聽夏景說:「考試之前我會幫你。」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夏景一眼,須臾彎起眼睛笑了:「你不會是在擔心咱倆以後不在一個學校吧?」
夏景:「是你之前自己說的,要……」
「是啊,我是說過,」江子鯉手抄在兜里,歪著身子看他,壓低聲音,「我問的是,你不想咱倆異地麼?」
「……」
夏景垂下眼,唇線抿著,默認了。
江子鯉突然心情前所未有地好了起來,那點莫須有的苦惱被他一瞬間拋到腦後,他笑著撲到夏景身上:「放心,小爺說話算話,說在一個學校,以後就一定在一個學校。」
說完,他猶嫌不夠似的,補了一句:「唔,這樣吧,到時候我一比一照抄你志願表,好不好?」
夏景很輕地「嗯」了一聲,頓了頓,然後說:「也可以我抄你的。」
要不是現在可能隨時哪個教室會有人出來,江子鯉真的很想抱著他狠狠親一口。
他想通了,大不了就放棄南城更舒服的工作,來北城創業,苦是苦了點,但有這麼一個人魂牽夢繞地索著他,怎樣都不會太難過的。
少年人想法太美好,以至於回教室還衣服的時候,江子鯉沒看清路差點被門檻絆一跤。
夏景在身後伸手拉住他,江子鯉站直身體,在別人都看不見的角度,眼疾手快地撓了下他的手心。
夏景觸電似的收回手,像被調戲了似的,只可惜他人白卻不上臉,江子鯉計謀沒得逞,自己倒是沿著脖頸泛上一層薄薄紅暈,蒙在耳垂上晃人眼睛。
他忽然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公共場合下的細小曖昧,隱秘的、私藏的、獨屬於兩個人的旖旎感。
夏景輕輕撩了下眼皮,又落下,眼前的人已經跑遠了,正欲蓋彌彰地和其他同學瞎扯淡。
他挎著繁重的「王子服」,交給溫小銀手裡,說:「這件衣服壞了。」
「壞了?」溫小銀啊了一聲,苦著臉翻開衣服檢查,「在哪裡啊,嗚嗚估計要賠錢了。」
「腰帶,一開始就壞的,」夏景說著,拿出手機示意剛拿到衣服時拍的照片,「廠家做工缺了一塊扣,這裡扣不住。」
溫小銀聽了,氣憤地拿起手機罵:「這家什麼鬼啊?不行你把照片發給我,完了抵押款回來我得給他們家打個差評,租金這麼貴,質量還這麼差!」
輸出完商家,她又擔心地看過來:「抱歉啊,我今天沒好好檢查,你穿著挺不舒服吧?」
夏景目光落在腰帶上燙金色的細線,不知想起了什麼,嘴唇輕勾了下:「還行。」
溫小銀:「?」
說話間,江子鯉大步走過來,一胳膊挎在夏景身上:「聊完了嗎?」
溫小銀不明所以:「應該聊完了?」
「聊完了,這個人我就帶走啦,」江子鯉姿勢很帥地揮了揮手,「趕著回家餵倉鼠兒子。」
他單肩搭著書包,帶著人往出走,他剛剛得償所願,現在的占有欲正是最頂峰,巴不得可以每時每秒都黏在這人身上。
夏景個子高些,每次被他這麼挎都要稍弓著腰,方便另一個人挎著舒坦。
他視線往下瞥了眼,扶著胳膊以免某個嘚瑟過頭的人再摔一跤。
桑葚小道兩邊的樹還沒開花結果,北方的春天來的總是晚一點,江子鯉卻一點不覺得不習慣,他喜歡北方在新葉萌芽前整個城市裡的勃勃生機。
江子鯉始終處於一種詭異的興奮里,他的下巴掩在拉鏈拉到頭的衣領里,眼角眉梢都是飛揚的笑意,感覺自己可能看起來挺傻的。
下一秒,「傻子」勾了勾夏景的小指,輕聲說:「咱倆現在是不是已經從『好朋友』升級了?真的在一起了麼?」
他問題蠢到讓人不想回答,夏景轉頭看向他,目光向下,又收回了視線。
他的喉結動了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江子鯉又逗他:「嗯是什麼意思?」
夏景半垂著眼,他思考了很久,才開口說:「你會和『好朋友』接吻麼?」
他聲音有點沉,低著頭,走路時肌膚相觸,溫度傳遞著難言的曖昧,像是有魔力似的,將兩個人越拉越近。
江子鯉湊近了點,他的眼睛盯著一處落點很久,快要碰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
明明已經調成震動的手機在此刻卻煩人的不行,江子鯉氣沖沖掏出來,心頭血卻在看見來電顯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