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作業都做差不多,兩個人基本已經熬到以前時間的最低線了,本來還想趁今天剛在一起好好溫存下,臨到點誰也沒精力了。
拉著被子上床的時候,江子鯉還有一種很強的不真實感。
他扭頭看向夏景的側臉,不確定地心想:他是我的人了。
由這一句話,江子鯉腦里迅速發展出許多誇張的延伸:原來他也喜歡我,那我是不是現在爬起來抱住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者更過分一點,吻他的眼睛,脖頸,聽他的心跳,摸他的手,他的……
還沒細想下去,江子鯉臉蒙著被子,就睡著了。
第二天被生物鐘叫醒的時候,他迷迷瞪瞪揉了揉眼,往旁邊一伸手,卻是涼的。
「……」
他登時嚇醒了,等洗漱完清醒了腦子,在家裡各處看了一圈,某人真不在!
江子鯉不確定地回想了下昨晚發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做夢,抬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正好看見夏景的消息。
夏:早飯溫著。
夏:我先去學校了。
現在的時間完全早於他們平時出門的習慣,他不知道是根本沒睡還是醒的太早,這個點就跑了。
江子鯉有些懵地看完了這短短兩條消息,琢磨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夏景好像是害羞了。
昨晚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是模糊的,那時的他們激素支配了大腦,許多行為都是本能驅使。
直到此刻冷靜下來,江子鯉才慢半拍地升起了一點訕訕。
他今天出門也早,可等去了學校,課桌前也沒見到人,問前桌才知道還沒來。
不是說去學校了麼,又跑哪去了?
江子鯉悶悶地趴在桌上,但由於早上生出的難為情還沒有降下去的趨勢,他就憋著沒問,只將胳膊墊著腦袋看向後門的方向,企圖把那裡看出一朵花來。
直到早讀快開始,夏景才從外面姍姍來遲。
他氣息有些不穩,不知是汗水還是清晨的霧露沾濕了他的頭髮,睫毛上的水珠順著起伏的呼吸墜在地上。
他一隻手拎著書包,帶著早春特有的濕涼走進來,整個人看起來是冷的,他將沸騰的心緒凍在了更深的隱秘處,藏起來。
江子鯉趴了許久,總算麻著手臂慢吞吞換了個姿勢。他們目光在空氣中交匯,下一秒,又紛紛挪開。
江子鯉輕咳了聲:「你怎麼才來,不是說早就到了麼?」
夏景喉嚨也有點癢,他拉開椅子坐下,說:「是早到了。」
他話音中好像含著冷冰冰的霜色,江子鯉卻不覺得他冷漠,反而更有點好奇:「你不能是跟著高一高二的跑操去了吧?」
夏景:「嗯。」
「什麼事讓你這麼——」江子鯉本想依習慣調笑他兩句,還沒說完就意識到什麼,猛地剎住了。
他們心裡藏著不能告人的秘密,如果人類有心靈感應之類的超能力,這兩三秒的功夫大概已經把悄悄話說夠一籮筐了。
夏景從包里拿出一瓶水,他大概也不是很清醒,問:「喝可樂麼?」
江子鯉低頭一看,他手裡捏的是瓶冰紅茶。
江子鯉:「……」
夏景:「……」
眼看同桌無地自容地就要收回手,江子鯉忙不迭從他手裡把水拿過來,說:「喝啊,沒說不喝。」
他用冰涼的瓶身貼了貼汗津津的手心,說:「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夏景:「……」
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時,前桌的前桌一個女生動了動,她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了兩眼,掙扎一陣,站起身微貓著腰走到了後排。
她在夏景的桌旁微蹲下身,像下定什麼艱難的決心,開口:「夏景……同學,你可以教教我這道題麼?」
這學期課表基本已經形同虛設,從早讀到晚自習,幾乎已經全是學生們自由學習的時間,大家刷題自由,走動問題隨意,只要知道要學,靖哥哥也懶得管他們,頂多上課時任課老師進講台坐鎮。
一般這時候,大多數人會在老師身旁排長龍,小部分人會四處流竄著找成績好的同學問,相比江子鯉的親和,夏景這邊時常無人問津,但也不是沒有。
總有勇士敢迎冰棍而上,江子鯉隨意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心裡有一點很輕微的不爽,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女生臉蛋紅撲撲的,她眼型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