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愁讓自己愁就好了,夏景最好永遠不知道,他背負的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添這麼不值一提的一筆。
夏景看著他的表情,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趁姥姥走在前面,他輕聲問:「不舒服麼?」
江子鯉嘴唇動了動,幾乎是用氣音說:「沒事。」
夏景敏銳地察覺到他不動聲色的疏離,但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三個人找了家北方餐館,江子鯉知道姥姥雖然來南城這麼久,但平時動筷子還是喜歡吃一些北方菜,他在菜單挑了幾道清淡的,交到服務員手上。
回到包廂,就看見姥姥和夏景在說著什麼,而某個平時舌頭上像長了釘子一樣的傢伙此時可謂是「乖巧」的代名詞,有一句答一句,雖然用語簡短,但放他身上已經是非常熱情了。
姥姥問:「來南城打算住哪呢?」
「酒店,」夏景說,隨後,估計是覺得兩個字有點太少,又補了一點,「離這不遠。」
江子鯉拉開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就見姥姥說:「一個人住會不會不太安全。」
江子鯉:「姥姥,他都是房梁高的大小伙子了,您還擔心呀。」
姥姥面上有點不太贊同,估計是想起來剛見到夏景的那段時間,男生因為營養不良而瘦瘦小小的模樣,被堵在巷口被人欺負:「你們在我眼裡,一直還是沒有指肚大的孩子。」
這句比喻實在生動形象,夏景的表情頓時有些一言難盡,江子鯉被他的臉逗到差點嗆住。
誰知下一句,姥姥就沖他說:「乖寶,要不然你這兩天去陪陪他吧,要不然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出事。」
江子鯉這下是真嗆住了,眼淚被咳出了眼眶,他驚疑不定地在朦朧中觀察姥姥的表情,隨即又覺得自己嚇自己。
心裡一存事,大大咧咧的人也變得草木皆兵起來。江子鯉平復了一下,才直起腰:「噢,行啊。」
夏景一直若有似無地拿眼神瞟他,他全當作沒看見,只笑:「您放心,我到時候好好帶他參觀下。」
姥姥這才露出滿意神色,點點頭。
吃完飯,他們把老太太送回家,江子鯉跟著上去拿了兩身換洗衣服,又鑽回車裡。
一路上沒說什麼話,江子鯉腦袋貼著玻璃,看南城隨著天氣升溫而日漸繁茂的草木。
等到了酒店,確定身邊再沒有其他人的窺伺或是監控攝像頭,他才像打了場勝仗似的放鬆下來,把衣服一丟,就撲到了夏景身上。
「可憋死我了,」他摸摸蹭蹭著夏景的身體,調戲道,「讓我我檢查檢查,最近有沒有瘦了?」
夏景卻沒有任他把手伸進自己衣服里,反手捉住他的手腕,腕骨膈著掌心,有些癢。
他附在江子鯉耳邊,嗅到他身上陌生的洗衣液味道,閉了閉眼,感覺幾日來近乎兇狠的思念淺淺被安撫了一些,才開口。
他問:「你今天為什麼一直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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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發燒
江子鯉第一反應就是否認:「沒有啊,哪裡躲你了。」
夏景盯著他的眼睛,好像看透了他在想什麼,江子鯉很不喜歡被這樣的眼神盯著,仿佛自己心裡藏污納垢的所有被扒出來細品過一樣,往側面偏了偏臉。
他兩隻手一左一右握住夏景的臉:「怎麼啦?難道是擔心我變心不成?」
夏景手覆在他手背上,輕聲說:「你會麼?」
「這種可怕的事永遠不會發生的,」江子鯉大言不慚地說,「有你這麼好的家花,我還找野花幹嘛?」
夏景沒有挪開目光:「如果野花比家花更好呢?」
「那也不找。」江子鯉斬釘截鐵。
說完,他指尖摸了摸夏景的耳廓,有點疑惑:「你怎麼這麼熱,總不能是怕我不喜歡你,然後嚇的吧?」
夏景不想他轉移話題,鍥而不捨地問:「你還沒回答我,從今天見面開始,為什麼一直躲著我。」
他今天格外不正常,又話多又敏感,和平時冷漠的樣子判若兩人,江子鯉懷疑他人格分裂了。
他掙扎了一下,夏景的手握著他的,掙不開,灼灼的熱氣沿著指尖傳過來,江子鯉有點急:「怕姥姥發現行了吧!別管這個,你怎麼突然燒起來了,是吃壞了什麼,還是受涼了?」
夏景力道鬆了點,江子鯉拿額頭貼了貼他的額頭,感覺溫度高的不正常,明明剛才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