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黎一臉委屈。
「這個表情也不行。」周景清又說。
陸明黎想了想,換了個冷酷的表情。
周景清勉強滿意,簡單講了下目前的情況。
「我叫周景清,昨日代駕司機莫名其妙開車撞了你的車,我們都掉進河裡了,醒來發現我們互換了身體。」
交警和他說,代駕司機自己從車子的天窗逃跑,躲藏起來,還未找到。
「那我們,」陸明黎問,「是不是再跳一次河,就可以換回來了?」
「好問題。」周景清說,「我也不知道。」
陸明黎嘆了口氣,剛想皺眉,又努力恢復成冷酷的表情,說:「那現在怎麼辦呀?」
周景清也不知道。
代駕司機為什麼要帶著他自殺,他和陸明黎又為什麼會互換身體,他現在毫無頭緒。
而且,他的腦海里還充斥著其他畫面,讓他發現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
他是神。
來自另一個小世界的神。
但他這個神仙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現在這個局面。
陸明黎安靜了一會兒,又忍不住伸出左手,輕輕拉了拉周景清的衣角。
見周景清低頭,陸明黎才開口請求:「你能不能,扶我去洗手間?」
「……」周景清看著陸明黎不說話。
「有點兒急。」
陸明黎見周景清沒回話,又拉了拉周景清的衣角。
周景清只能解下陸明黎的吊瓶,連同自己的,一起塞給陸明黎拎著,然後扶著人下了床。
陸明黎的一隻腳掌有傷,骨頭沒有事,但走路還是很疼。
為了不讓傷口崩裂,陸明黎半身壓在周景清身上,兩人緩步挪進衛生間。
周景清將人扶到馬桶前,示意陸明黎抓緊解決。
但陸明黎依然沒有動作。
「你不是很急?」周景清問。
陸明黎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想,接下去,要誰扶著?」
「什麼誰扶著?」周景清又問,「我不是扶著你嗎?」
「不是扶這個,」陸明黎指了指下面,「是這個。」
「……」給忘了。
周景清也看了一眼下面,想了想,說:「當然是你自己來,現在你在我的身體裡,用的手還是我身體的手。如果是我來,用的是你的手。」
好有道理。
陸明黎不再糾結,醫院的病服很好解,直接拉下褲頭就行。
陸明黎看了一眼,感嘆:「挺……好看的。」
什麼東西就好看了?
周景清有些惱羞成怒:「閉眼。」
陸明黎乖乖閉上眼睛,但閉了一會兒又睜開:「看不見的話,對不準呀。」
「……你快點。」周景清乾脆自己閉上了眼,眼不見心不煩。
解決完,周景清又扶著人去洗手。
鏡中人頭髮微長,蓋住了耳尖,瓜子臉,五官精緻,皮膚白皙,男性的稜角這張臉都有,是一種漂亮的俊氣。
陸明黎又發出感嘆:「挺好看的。」
經過了剛才的誇獎,周景清只把這話當成一句客套話。
什麼東西都能好看,好看不值錢了。
周景清扶著陸明黎回病床,陸明黎半躺在床上。
周景清依然讓陸明黎拎著他的吊瓶,他為陸明黎蓋被子。
雖說現在是六月,但房內開著空調,冷氣很足,還是得蓋好被子。
周景清彎著腰,腰上有一大片淤青,動作大的時候有點疼,所以他一手支在陸明黎腦袋邊,一手慢慢拉著被子。
病房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房內的人還沒回應,門就被打開了。
兩個西裝筆挺的老人站在門外。
年紀更大的那位老人,看著房內的情景,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發出質問。
「你們在做什麼!」
從老人的角度看,房內的兩個男人,靠得很近,臉都快挨上了。
周景清轉頭望向老人,脫口而出:「爺爺。」
老人正是周景清的爺爺周正思。
周正思看了一眼壓在自己孫子身上的男人,沒好氣地說:「不敢當,我沒你這個孫子。」
周景清挪了下手,偷偷掐了下陸明黎。
陸明黎反應過來,乖巧地叫了老人一聲:「爺爺。」
周正思臉色柔和下來,走進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