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動!」宮宴墨一著急,顧不得聲音高低,「做完手術,傷口容易裂開。」
「為什麼做手術?」沈童呆呆躺著,懵懂無措。
「什麼都不記得?」好在醫生提前告知腦震盪可能造成的後果,宮宴墨耐心問道:「摔下樓也沒有印象?」
「摔下,啊——」頭仿佛被刀劈開,沈童粗喘著氣,雙手握成拳頭,記憶紛紛襲來。
「記不起來我們就不記。」
「……記起來了。」沈童無辜的垂眼,長長的睫毛落下小片扇形陰影。
「頭還疼嗎?」
「……好像…不疼了。」知道發生什麼後,沈童反而淡定下來,眉眼彎彎,「哥哥放心,沒事沒事。」
笑容會傳遞輕鬆的氛圍,不過宮宴墨總感覺不對勁,稍加配合的嘴角微勾,「傻樂,哥哥被你嚇死。」
沈童其實也嚇個半死,還摔個半死,「哥哥抱抱。」
大概因為宮宴墨之前利用抱抱安慰他,導致抱抱仿佛被施加魔力一樣擁有治癒效果,從那以後,沈童時不時就喜歡尋個由頭找宮宴墨要抱抱。
「你不許動,哥哥來抱。」
獲得一個抱抱,沈童舒服的眯眼,「哥哥的抱抱好溫暖。」
宮宴墨掐去心間鑽出的喜悅,表情嚴肅認真,「怎麼摔下去的?」
該來的總會來,沈童回想著,當時……
沈童進入茶室時心境不平的跪坐著挑揀茶葉,然而上手練習意外的趁手,每一步都完美完成,可大意失荊州,剛有點小得意就燙到手指。
大氣不敢喘的用冷水沖洗後,陽台乍然有貓咪喵喵叫的動靜,他以為是有不知名的小野貓,趕忙過去查看。
陽台靠邊緣有可移動柵欄,最邊緣全是大大小小的茂盛無比的盆栽。他當時滿心滿眼的貓咪,移開柵欄後,枝繁葉茂的盆栽熙熙攘攘挨著,苦尋無果就慢慢移動盆栽,誰料背後一隻手將他推了下去。
「……我在樓上泡茶,聽見陽台有貓叫,就過去看,然後有人從背後推我,我不知道是誰,也不清楚是男是女。」
舞刀弄槍耍到他宮宴墨的臉上來,有些人的手未免伸的太長,管的太寬。
「沒關係,哥哥查的出來。」低沉陰冷的聲線從男人薄唇中吐出,看向沈童帶著無盡溫柔的黑眸此刻氤氳的寒意叫人脊椎發冷。
可惜他和哥哥布置了這麼久的臥室……
沈童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已經是個瘸子了。
「哥哥我腿怎麼了?!」
動不了,沈童重新試著用力,還是動不了,為什麼動不了,他另一隻腳沒了嗎……
第122章 不在場證明
「麻藥勁沒過,別怕。」宮宴墨握住沈童的小手,「頭上有傷口,輕微腦震盪,加右腿骨折,但能恢復,哥哥讓醫生治好了,可以恢復正常的。」
「我以為我要坐輪椅了。」
一顆淚自眼角滑落,從滾燙到冰涼,伴隨著遲來的啜泣聲。
宮宴墨明白哪裡不對勁了,沈童之前的反應不正常,絲毫不像經歷過被人推下樓。肉體砸向堅硬的地面,那一瞬間未知的恐懼侵占大腦,沈童會有多怕?
「不會坐輪椅的。」言語間宮宴墨聲音帶上沙啞,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五味雜陳的情緒,只覺得心痛,恨不得代替沈童經歷。
現實與想像往往存在很大的出入,沈童的恐懼與宮宴墨相比,小巫見大巫都是誇張的形容,且誇張的是前者。
墜樓時,沈童身體失去控制墜落,他是處在完全不可置信的狀態,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自己在做夢。
可凜冽的風呼呼的吹向自己,短短几秒鐘,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有了真實感。他以為自己要死了,額頭熱滾滾的濃稠的液體噴涌。鳥兒回歸山林,掙脫束縛的感覺取悅了沈童,直到宮宴墨喊他的名字,新的枷鎖牢牢捆住他。
沈童重新定義了自己,他不是歷經挫折,浴火重生的鳳凰,恰恰相反,他被挫折按在地上爬不起來,宮宴墨賦予他新生,他或許仇恨他人,怨懟命運,唯一肯定的是他願意為宮宴墨活著。
「黎賀,把門打開。」游逸珏站在屋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拍門。
黎賀的車他蹭上了,本以為友好發展,萬事大吉,還是門都進不去。
「你開門,我就歇歇喝口水,多動一門心思我跟你姓。」
……
「造孽啊,」麻意在掌心擴散,游逸珏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