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剛剛炒好的上海青倒在一個圓盤裡,端著走出了廚房,擺放在大廳的餐桌上,回去之前忍不住多看了眼跪姿筆直的祁粟。
她想要邁腿離開,想了想還是朝著祁粟的方向走去,眼底有抹心疼的神色一閃而過:「二少爺,你在這裡跪著都跪了半個小時了,要不我幫你上去跟老爺求求情?你畢竟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總不能總是對你太過苛刻的。」
「不用,沒關係的。」祁粟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他都習慣了反正,現在不僅是雙腿麻木,他的心也跟著一塊變得很麻木。
祁粟不知道他的父親到底愛不愛他的母親,但他可以肯定,他的父親,從頭到尾都不喜歡他。
你到底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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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上忽然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只見祁廷正緩緩走下來,映入眼帘的就是祁粟抬頭跟他對視的臉,祁粟的臉色很蒼白,因為長時間跪著的原因,額頭間滲出不少冷汗。
「你不過就是我們家一個小小的保姆,不要以為自己多幹了幾年就能在我爸面前擁有很大的話語權。」
祁廷人還沒有到達他們面前,目光就對準了剛剛說話的女人,女人慾言又止,在祁粟目光的示意下選擇沉默,轉腳走回廚房。
看著女人的背影離開,祁廷雙手插兜來到了祁粟面前,輕蔑的俯視他:「拒絕了爸安排的相親,夜不歸宿,爸生氣也很正常。」
他們兩兄弟的長相完全不相似,祁廷的長相偏向扁平,稱不上好看,看他的眼神也像是看仇人一樣,說出來的話還帶著幸災樂禍的意思。
祁粟視若無睹,他對祁廷這種態度絲毫不放在心上,反正自從他媽出事以後,周邊都是冷嘲熱諷的人,其中叫囂最厲害的就是祁廷,他還因此跟祁廷打架,結果可想而知,他父親也揍了他一頓。
「怎麼不說話?尊敬兄長難道不是基本禮貌嗎?」沒有得到理會的祁廷眼底溫度速降,質問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祁粟冷冷的看他一眼,沒什麼力氣的回道「兄友弟恭,你需不需要反省一下你自己?」
「你」祁廷欲要繼續找他的麻煩,樓上傳來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打斷他的話語:「先吃飯吧。」
兩人同時朝著聲音主人望去,中年男人正從樓梯上緩慢步行下來,五十多歲的年紀,因為這些年在公司的操勞所以頭髮花白了一片,眉眼間透露出股微弱的厲色,不怒自威這個詞彙用來形容他簡直是再適合不過。
「父親。」
「爸。」
祁粟跟祁廷異口同聲的喊到,從他們倆對祁一度的稱呼上都可以看出來,誰跟祁一度更親近。
只見祁一度來到祁粟面前,瞧著他挺立的筆直身體,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將他扶起來:「去坐著吧,馬上可以開飯了,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祁粟眼底划過一絲微弱又難以捕抓的驚詫,平常他要是做錯了事情,或者讓祁一度不高興,祁一度就會讓他跪在大廳裡面,不要說親自扶他起來,連吃飯都要讓他跪著,等祁一度他們吃完了,才讓他起來去廚房吃剩菜剩飯。
祁粟沉思這些事情的時候,祁一度已經轉身徑直走向餐桌,祁廷也跟在他身後,他們倆的五官才是極其神似,祁粟跟他們比起來,好看程度直接翻了一倍。
他剛站起身,雙腿的麻木就傾湧上來,他揉了揉自己的膝蓋,讓疼痛能夠稍微縮減,可惜作用不大,他頗為艱難的拖動自己雙腿朝著餐桌的方向走去。
當祁粟好不容易在祁廷身邊位置坐下來,雙腿膝蓋的疼痛更是強烈,讓他差點要痛呼出聲,好在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祁一度把這幅畫面收入眼底,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了一下:「我房間裡有塗膝蓋的傷藥,晚點讓張媽拿去給你。」
這會不僅祁粟覺得驚詫,就連祁廷看著祁一度的目光里都帶著不解,祁粟又不是第一次罰跪,他爸之前完全不當回事,現在怎麼?
祁廷開口想要問,祁一度適時的甩個眼神過去,他只好把到嘴巴的話咽進肚子裡。
懷揣著疑惑的心情,祁粟開了口:「謝謝父親。」
張媽就是剛才那個想要幫祁粟說話的女人,現在端著今晚的最後一道菜式擺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是一道清蒸鱸魚。
祁粟知道,這是祁廷最喜歡的菜,所以幾乎每天餐桌上面都會有這道菜的影子,而他喜歡的……祁粟的目光從桌上五六個盤子間掃過,一道都沒有。
他喜歡吃辣,這些菜都是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