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總是突然襲擊沈竹琛的大腦,沈竹琛回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幾分鐘,他轉頭朝著超市門口的停車場走回去,坐進了自己車子的主駕駛。
電話那邊的許助理一路上跟沈竹琛講了不少自己調查到的資料,大概就是宋家破產的有點莫名其妙,應該是早就有人挖好大坑,等著他們跳進去,而宋家夫妻提前有所覺悟,送宋邇去c市待了一段時間,宋邇本來應該一個月以後才回來,因為一通來自宋家的電話提前。
宋家門口的監控以及路上的監控都被損壞,打那通電話的人是從小照顧他的保姆,宋家破產以後,那個女人就回了老家。
沈竹琛轉動車鑰匙:「地址發過來了嗎?」
「發過去了。」許助理回復的很快,最後一個去字沈竹琛都沒等它落下,就結束掉兩人的通話。
低頭望著手機屏幕,許助理陷入深思,他跟許遜再次去了酒吧,才了解到宋邇在酒吧被救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無論是趙晟,還是許遜他們那群公子哥對宋邇造成的傷害,源頭都來自於沈竹琛。
現在的沈竹琛給出的反應已經超出許助理的預料,他如果沒有猜測錯,沈竹琛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對宋邇就不僅是懷揣報復的心理,沈竹琛開始慢慢貢獻出自己的愛意。
而現在那份愛意,已經在沈竹琛的心裡紮根。
雨停了,烏雲仍壓在天邊,荒廢多年的宋家老宅周圍荒無人煙,只有雜草叢生,鴨舌帽男人推開了老宅的大門,生鏽的門鎖「哐當」一聲砸在草地里,宋邇跟隨在身後渾身一顫,吞吞肚肚的詢問道:「你,你說,我,爸媽,真的,在,在這裡嗎?」
就像……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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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一條青石板路,連接廢舊的老宅子,大門上落滿灰塵,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在這裡。
只見鴨舌帽男人輕笑一聲,把帽子從頭頂不慌不忙的取下來,露出自己凌亂的一頭黑髮,裡面還摻雜幾根白絲:「他們當然在這裡,就在你面前的那棟房子裡等你。」
他的語氣沒什麼起伏,讓人無法揣測到他的情緒,說完以後,他就抬起手拍了拍手裡的帽檐,將上面不知何時沾染的雨珠拍了個乾淨。
「你,真,真的,沒,沒騙我?」宋邇遲疑不決,不願意邁開步子,這裡四下無人,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聽從這個男人的話來到這裡,可是想到他爸媽,宋邇還是沒有拒絕的方法。
男人講的過於真實,宋邇想不信也不能,渾渾噩噩就同意跟著他一塊離開,也不知道還在超市裡面的沈竹琛知道他離開,現在會不會很焦急?
「我沒有騙你,你開門就能看到他們。」男人的語調嚴峻,對宋邇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似乎有些不滿,看他的目光里已帶上一絲惱意,看樣子十分期待宋邇開門之後的反應。
「好,好吧。」宋邇慢騰騰的走向房子,年久失修的房門早就損壞,輕輕一推就能露出一個小縫隙。
懷揣著忐忑不安的情緒,宋邇順著那個縫隙繼續推開,而呈現在他視線之中的畫面卻令他眼前一黑。
門口有一攤乾涸許久的鮮血,一直蔓延到距離他們慢行都要走上十多步的沙發邊,那裡,那裡躺著一個氣息十分微弱的中年男人,男人穿著件棕色襯衫,黑色長褲,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或是煙疤,或是鞭傷跟人為的拳打腳踢。
門外投射進來的微光使得男人睜開迷濛雙眼,他的眼角也有一塊小刀劃出來的痕跡,他稍微掀動眼睛,就扯到了那塊傷,幾顆血珠往下滴落。
宋邇見到中年男人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心間頓時像被一塊巨石壓住,喘不過氣來:「你,你」
「他就是你的父親啊。」鴨舌帽男人反手關上門,好整以暇的走到宋邇身前,在宋邇目光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宋父。
宋邇對這個詞彙有些陌生,可兩人之間連接的血脈,心中的悸動是不會作假的,他搶先鴨舌帽男人幾步,滑跪到宋父的面前:「父,父親?」
他結巴又顫抖的語氣令宋父心疼,宋父抬起無力的左手,試圖觸摸宋邇的額發,可惜還沒有觸碰到,就因為疼痛收回了手:「嗯。」
一個單字從宋父的喉嚨中擠出來都顯得有些艱難,宋邇的眼眶一點點變紅,主動彎下腦袋從自己的額頭去觸碰父親的手背:「父,父親。」
鴨舌帽男人看到這一幕,用力扯下自己臉上的口罩,露出口罩下面那張猙獰的面孔,從輪廓跟五官的大概可以看出來,他就是失蹤多年又再度出現的孫品志,只是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