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聽話。」
簡一尋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沒忍住捏了下他的手腕。
他買完牛奶和電解質水回來,就見許書澈蜷縮在椅子上,頭不舒服地靠著椅背,呼吸有些急促。
許書澈的手背很白,繃緊後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就連掛點滴的針對於這樣的一隻手來說也好像太大了點。
簡一尋走到許書澈身邊:「師兄,喝牛奶嗎?」
許書澈輕哼了一聲,搖搖頭。
簡一尋將裝著牛奶的袋子放到一邊:「師兄你這樣睡不舒服,你躺在我腿上吧。」
許書澈還是搖頭。
簡一尋湊近了他,想聽聽看他說了什麼,結果聽見他小聲嘀咕:「太硬了,難受。」
「不硬的,」簡一尋哭笑不得,「軟的,不信你躺著試試。」
許書澈睜開眼看了他一會兒,似乎在判斷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半晌後小心翼翼地躺在了簡一尋的腿上。
簡一尋把他掛著點滴的手托在胳膊上,順手撫了撫他的鬢角:「睡吧師兄,醒來就退燒了。」
許書澈鼻尖蹭著他的腿,捉住他的手指:「睡不著,好難受。」
簡一尋捏了捏他的手指:「那給師兄唱首歌?我們家這邊都是唱這首歌哄小孩睡覺的。」
許書澈輕輕地「嗯」了一聲。
「月兒明,風兒輕,樹葉遮窗欞。」
簡一尋慢慢地哼著歌:「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兒聲。琴聲兒輕,調兒動聽,搖籃輕擺動,寶貝快閉上眼睛」
許書澈原本以為簡一尋這種糙漢直□□本不可能唱出什麼好聽的歌,也沒抱太大希望,可在聽到他唱第一句的時候卻好像被戳進了心裡最軟的地方,緊接著鼻子酸著眼眶發脹,有些想哭。
「挺好聽的,」他小聲說。
「從來沒人唱歌哄我睡覺,謝謝你。」
第11章
許書澈之前一感冒必發燒,而且一燒就往40度以上燒,不養個四五天根本好不了,還會持續低燒。
之前他都病習慣了,一生病就自己加衣服關在宿舍里等著身體自愈,很少吃藥掛點滴。但不知這次是不是因為簡一尋強硬地把他拉來醫院掛點滴,他睡一覺醒來後居然已經不燒了。
早上六點,吵了一個晚上的急診室也安靜了下來。坐在急診室里的一半是病人,另一半是陪病人來看病的家屬。從前許書澈雖然很少來醫院,但只要來也基本都是獨自來,在有家屬陪伴的病人之中像個異類,看上去特別可憐。
只是這次他也有人陪著了。
許書澈睜開眼,又看見了簡一尋覆著青色胡茬的下巴。
簡一尋昨晚守著許書澈守到下半夜四點多,開了好幾盤遊戲,等他的體溫終於降下來才放心地眯了兩個小時。
六點的空氣有些冷,許書澈下意識地往熱源瑟縮了下,沒想到把人吵醒了。
簡一尋眼睛下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有些茫然地睜開眼,下意識地攬住了懷中人的腰:「師兄?你還燒嗎?」
許書澈被摟了個猝不及防,拽了拽他的衣袖:「不燒了。」
簡一尋不信,又親自去摸了他的頭才徹底放心:「不燒就行,昨晚燒到四十多度,嚇死我了。」
他把自己的風衣披在許書澈身上:「師兄你坐好,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許書澈又拽住了他的衣袖,微微仰頭看著他:「你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不休了。」
簡一尋看著許書澈病得蒼白的小臉,保護弱小的責任感再次爆棚:「我之前經常通宵寫論文打遊戲呢,不用擔心我。」
許書澈輕輕「哦」了一聲,把披在自己身上的風衣取了下來要還給他:「你穿著,我不冷。」
「祖宗,你把自己照顧好我就燒高香了。」
簡一尋擰著兩道濃眉,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糖塞進嘴裡,順便將許書澈撩起來的衣袖放了下去:「又硌青了,豌豆公主,怎麼細皮嫩肉的。」
許書澈臉一紅,沒再堅持把風衣還給他。
簡一尋在醫院外轉了兩圈,提了四個飯盒回來。這家醫院周圍的飯館看起來都不太美妙,他矬子裡挑大個,挑了四菜一粥擺在許書澈面前。
許書澈病懨懨地裹著他的風衣,看著面前的四菜一湯動了筷子,把青椒藏在了其他菜下面。
簡一尋把菜讓給病號自己啃麵包,一抬眼看見病號不老實,把青椒藏在洋蔥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