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醒了?」
簡一尋的呼吸好像有些急促,帶著略微沉重的喘息。許書澈好不容易忘了前一天傍晚發生的事,卻被他這聲音撩撥得又重現了當時的畫面。
「你在幹什麼呢?」他問,「我怎麼聽你」
「我剛晨跑完。」
簡一尋擰開了一瓶礦泉水灌了兩口,抹了下嘴:「師兄昨晚睡得好嗎?」
許書澈下意識地點點頭,點完才意識到對方看不見自己點頭,於是開口答道:「睡得不錯。」
他說完,思索了下才輕聲繼續問簡一尋:「我睡覺的時候,有沒有,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
「有沒有說夢話,磨牙什麼的」
許書澈覺得很難為情,說完後自己先臉紅了:「我就問問。」
「這些啊,我想想,好像是有的。」
許書澈瞬間緊張起來:「啊?那我說了什麼呀。」
簡一尋煞有其事說:「你在夢裡說簡一尋特別帥,除了簡一尋其他人都差了很多,尤其是實驗室里那個關景山,沒長一張禍國殃民的臉還學人家搭訕,真是無語。」
許書澈原本還仔細聽著,可聽著聽著就意識到簡一尋又在滿嘴跑火車,立刻又羞又惱:「簡一尋!」
簡一尋在對面笑得十分缺德:「怎麼了師兄?我說的不好嗎?」
「簡一尋,你好討厭,」許書澈想到剛才自己居然真的在仔細聽,臉漲得通紅,「又欺負我,不請你吃飯了!」
簡一尋聽著是把人逗急了,這才回來哄:「別啊師兄,我錯了,咱今天去哪吃?」
許書澈惡狠狠丟下一句「自己吃去吧」,就把電話掛了。
簡一尋心情相當不錯地對著家裡的一隻貓吹了聲口哨,去衣櫃了挑了身搭起來最青春洋溢的衣服。如果林修看見了他這一身裝扮,一定會說他像只要去開屏求偶的孔雀。
對於許書澈來說,這次感冒雖然來得氣勢洶洶,但其實並沒有折磨他太長時間,兩天過去也只剩偶爾的鼻塞和咳嗽,不再發熱了。他吃了藥,覺得精神和體力都不錯,於是拿了兩本書去了研究室。
關景山也在研究室里,看見他後打了個招呼:「學長早。」
許書澈想起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有些尷尬地對他點了點頭:「昨天不好意思啊,簡一尋他其實對你沒意見。只是因為我沒有好好休息,所以他才發脾氣的。你如果實在介意,我替他給你道個歉。」
關景山原本正彎腰伏在桌上寫著什麼,聽了他的話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晌:「學長是在替尋哥說話嗎?」
許書澈摸不准他在想什麼,有些緊張地輕輕「嗯」了一聲。
「我還從來不知道學長和尋哥關係這麼好呢,看來之前的傳言是錯的呀。」
關景山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尋哥也不是那麼討厭學長這個類型的男生,是我大意了。」
「但是學長你放心,我喊簡一尋一聲『尋哥』,就是認可他在學術上的水平和能力,不會對我們的課題進度有什麼影響的。」
他說完,將桌上的一個文件夾拿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學長,先走了。」
「好,你不介意就好,」許書澈鬆了口氣,「真的不好意思。」
「哪裡的話。」
關景山走到門口,忽然回過頭,對許書澈輕輕眨了眨眼:「但是學長還欠我一頓飯,這你可得記住了。」
許書澈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已經消失在了研究室的門口。
這幫研一的小兔崽子。
一個簡一尋是薛丁格的直男,非得和他做好多奇奇怪怪的事。一個關景山態度曖昧模糊,和謎語人似的說什麼都似是而非,得讓人仔細琢磨。
他剛想到簡一尋,手機就震了下。
簡一尋發給他一個地址,是校內的一家餐廳,附了句話:「師兄我覺得這家餐廳不錯,我們午休的時候可以來這裡吃喔。」
這是家西式餐廳,主要做牛排的,對學生的消費水平要求並不高,味道還算可以,和其他大熱的檔口比起來不用排隊,是一家從任何角度來看都十分適合請客的餐館。
許書澈中午十一點半才把要處理的東西都處理完,匆匆趕到餐廳時簡一尋已經在等他了。
「抱歉,」他在簡一尋對面坐下,「讓你久等了。」
「沒有很久啊。」
簡一尋把菜譜推給他:「剛到,正好占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