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連遊戲也沒能讓許書澈從剛剛的恐怖氛圍里走出來,他糾結了半個晚上,終於在大家困了宣布睡覺的時候又拽了拽簡一尋的衣袖,聲音中滿是懇求:「簡一尋,今晚我和你睡一間屋子好不好?我好害怕。」
他說完,好像想起來簡一尋恐同,面上閃過幾分尷尬:「要不還是算了,你不是」
「我沒有。」
簡一尋答應得十分乾脆利落:「我沒問題,你隨時來睡。」
許書澈又困又怕,根本沒細品他話里的「隨時來睡」好像確實有什麼地方不妥,稀里糊塗地跟著簡一尋去了他的房間,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點多,第一次沒按照生物鐘起床。
前一天晚上放肆的代價是第二天起來打掃房間的痛。有禮貌和講道理是當代大學生的美德,雖然房子的主人只提醒他們不要損壞電器,沒有特意提醒他們要收拾房間,但大家醒來後十分自覺地開始把前一天晚上用的鍋碗瓢盆圈洗了。
馮周挽著袖子將餐盤上附著的油刷去,抬眼看向許書澈,打了個招呼:「學長早。」
「不早了。」
許書澈剛剛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捧在手裡:「我來幫忙吧。」
「不用了,馬上刷完了。」
馮周擺了擺手,動作頓了下,忽然湊近他輕聲問道:「簡一尋昨晚和學長和好了?」
許書澈怔了下:「嗯?」
「看著學長又理他了,」馮周說,「我猜是學長原諒他了,太好了。」
他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終於不用被他騷擾了。」
「騷擾?」
許書澈有些好奇:「他怎麼騷擾你的?」
「就」
馮周慣來平和的眉眼間忽地露出幾絲罕見的狡黠:「問我你有沒有回去住,在研究室如何,是不是又不懂照顧自己。」
許書澈聽了他的說的話,臉頰微微發燙:「他就是願意瞎管這些事,打擾你了。」
「沒事。」
馮周善解人意地輕聲道:「學長回來住吧,我下個學期就不住校了,住外面,這樣空出來兩張床鋪,你們住正好。」
許書澈還沒來得及說話,馮周就繼續低頭專心洗盤子,好像對剛剛的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了。
「師兄,在幹嘛?」簡一尋恰巧從外面探頭進來,「你不忙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許書澈本來想說不用,但轉念一想之前在門口看見的那些菸頭,心中又是一沉,輕輕點了點頭。
簡一尋家境好,從來不知「出租屋」為何物,在陪著許書澈到老舊小區大門口時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師兄,你就住,住這裡?」
許書澈「嗯」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就這裡。」
「你這條件也太差了吧?」簡一尋看著那斑駁的外牆就覺得心裡打鼓,「真不是我咒你,就是覺得這地兒怎麼看怎麼像是馬上要塌了一樣,真的不安全。」
他一直絮絮叨叨的,甚至路過保安亭的時候也沒閒著:「師兄你看你們這個保安亭,能攔住誰?保安躺在裡面打瞌睡,我不是業主也不是租戶,大搖大擺進來都不管我。」
許書澈嘆了口氣,揉揉耳朵:「簡一尋,你好吵。」
簡一尋眨眨眼,讀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拿不住自己是不是又被嫌棄了,只能乖乖停下對眼前小區的念叨,安安靜靜地走了一段路,終於又忍不住道:「師兄,既然你已經不生我氣了,那你搬回來吧。」
這會兒他們已經走到了許書澈住的那棟樓樓下,許書澈站在台階上看向他:「可是我租了三個月,起碼得先住到今年二月份。」
「那今年二月份你就搬回學校,住我宿舍里。」
這個角度簡一尋只能微微抬頭仰視他,眼中帶著期待和懇求,像一隻和主人討賞的小狗:「馮周和你說了吧?他下學期搬出去,不住宿舍了,要去朋友家住,這樣我也搬回學校,我們兩個人住正好。」
許書澈輕笑:「哪裡來的正好,你不是不喜歡」
說著說著又繞回了兩人吵架的那個話題。
似乎意識到這件事在兩人之間並不是那麼愉快,許書澈和簡一尋不約而同地噤了聲。
樓道里安靜了半晌,許書澈才輕聲道:「我上去了,謝謝你。」
「好。」
簡一尋有些煩躁地長出一口氣:「師兄你注意安全,回家了給我發個消息。」
他說完,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