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澈和王世美一起被帶去旁邊的屋子做筆錄,留下了一個民警對簡一尋進行批評教育。簡一尋表面上聽得特別認真,認錯也十分誠懇,可心早就飛去了隔壁。
會問什麼啊?
萬一王世美再倒打一耙呢?師兄怎麼辦?
自己要不要等在門口?
簡一尋不斷地在腦內腦補了一百零八出大戲,直到隔壁房間的門被人推開後「騰」地站了起來,卻被眼前的小民警瞪了一眼。
「給你訓話呢,」小民警說,「怎麼回事?不服管啊?」
「沒有沒有。」
簡一尋咬著牙坐了回去:「您繼續。」
「在這兒簽個字。」
小民警把一張承諾書推給他,語重心長:「往後長點心,冷靜一點,不是什麼事都能靠動手解決的,遇事先想個一二三四,這麼做有什麼後果,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解決方式。你說你還是大學生呢,萬一留個案底,往後怎麼考公考編啊?」
「我不考公。」
簡一尋簽完字,對他笑了下:「你辛苦了,我能走了嗎?」
小民警剛「嗯」了一聲,就見眼前剛剛還老老實實坐著的人撒腿就往隔壁門口跑去。
「許書澈你個賤人!」
王世美徹底崩潰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我他媽要你好看!」
許書澈面無表情地起身,對一直陪在身邊的民警鞠了一躬。
民警拍了下桌子:「你老實點,在派出所呢,你要誰好看?說給我聽聽?」
但王世美就是個窩裡橫,敢和許書澈張牙舞爪,卻不敢和民警造次,頂著一臉傷坐了回去。
「你別擔心,他會被收容教育十天,然後遣返回戶籍所在地,」民警帶著許書澈走了出去,「如果他再對你進行騷擾和謾罵,你可以報警。」
許書澈點了點頭,低聲道了謝。
在旁邊等了許久的簡一尋衝過來,一臉緊張:「沒事吧師兄?你有沒有和他們說不是你的錯?」
「我」
許書澈看著簡一尋臉上的傷,沒忍住笑了出來:「我沒事,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就是擔心你,」簡一尋輕咳了一聲,「我,我沒緊張啊,我就是問問。」
警察局旁邊就是藥店,許書澈去買了酒精和棉球,拽著簡一尋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給他擦藥。
「可能會有些疼哦。」
許書澈垂眸仔細觀察簡一尋臉上的傷:「你忍一下。」
「我又不是沒受過傷。」
簡一尋剛想說他們籃球隊平時受過的跌打傷多太多了,才不會像個娘炮一樣上個藥哭哭啼啼的,剛要說出來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有點想給自己一巴掌。
都吃過虧了,這張嘴還是這麼不長記性。
以後這樣沒禮貌沒素質的話都要改掉。
許書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聞言舒了一口氣:「還好傷的不算重。」
「能傷多重?」
簡一尋想起王世美就生氣:「大男人打架不好好打,伸手撓我臉,真是笑死個人。」
「他高中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他」
許書澈剛想給他描述王世美高中時的樣子,說到一半卻卡住了。
他發現,好像王世美高中的時候也屬實算不上「一個很厲害的人」。
所謂的「校霸」是欺負弱小同學得到的名頭,所謂的「學霸」又是考試的時候威逼利誘別人抄來的成績。
這麼一想,王世美就好像一個精心紮好的紙人,可卻實在是弱不禁風,一吹就現了原型。
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好怕的。
「怎麼了?」
簡一尋見許書澈忽地愣住了,下意識地開始反省自己剛才說的話有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是我說什麼惹你不高興了嗎?」
許書澈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沒有,就是好像想開了一些事情。」
「想開了什麼?」
簡一尋不懂,但也善解人意地不再問,只和他保證道:「沒關係,如果師兄往後再被他騷擾就喊我,我揍死他。」
外強中乾的蠢貨,還學著別人搞校園霸凌?
簡一尋最瞧不起的就是在學校里拉幫結派的人,尤其是王世美這種長得人模狗樣背地裡不干人事的東西,他見一個揍一個。
許書澈搖搖頭,小心地給棉球蘸上酒精:「以後我可以自己解決的,你要是打他把他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