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一尋撒起謊來簡直面不改色,理直氣壯:「給臉摔著了,肚子好像也撞到了柜子,所以現在很疼,但我簡單檢查過了,沒什麼大礙,你不用擔心。」
「沒大礙就好。」
學妹鬆了口氣,埋怨道:「部長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更衣室平地都能摔一跤?」
曲超憤恨地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沒事,多謝學弟扶我出來。」
簡一尋揚了揚眉,抱著胳膊站在他身後,情真意切:「學長如果需要我幫忙送去醫院,我也一定會送的,學長不必擔心。」
「你」
曲超一口氣沒提上來,險些給自己憋死。
「那就謝謝學長了。」
學妹不知道個中暗流涌動,扶著曲超和林修簡一尋鞠了一躬:「那我們三月開學的時候再碰一下。」
目送走了兩人,林修用胳膊肘懟了下簡一尋:「哎,他不是摔的吧?」
「當然不是摔的,我揍的。」
簡一尋說話時表情淡淡的,就好像談論明天什麼天氣一樣自然:「怎麼?這都看不出來?」
「不是,你」
林修話說了一半,哽在喉嚨里,半晌後才恢復了理智:「你怎麼打人啊?我們法治社會,不能幹什麼都動手的。」
「他造別人謠,我還不能打他了?」簡一尋冷笑,「說人家和這個有一腿和那個有一腿,我給過他機會了還死不悔改,這不就是欠揍嗎?」
林修剛想問他曲超造誰的謠,看見簡一尋滿是怒火的眼睛就明白了。
八成是許書澈。
林修長長地嘆了口氣,拍了拍簡一尋的肩:「兄弟,我覺得你是陷進去了。」
「陷進去?什麼陷進去?」
簡一尋頂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看向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林修在說什麼。
這種事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林修覺得自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算很不錯了,於是十分聰明地三緘其口,沒再繼續。
b大的期末考在一月十日左右就考完了,一些學生幹部可能會等到十四五日老師放假的時候才離校。
許書澈早早就給導師交了論文,答應了幾個師弟師妹幫看論文的要求,在宿舍里支著臉頰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腦。
籃球隊的人一半都買票回家了,簡一尋一身多餘的精力無處發散,辦了□□身房的卡,每天去瘋跑兩三個小時,然後帶著一身汗回宿舍就往許書澈身邊貼。
許書澈原本正在逐字逐句地給師妹的論文糾錯,被他貼得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嗯?」
簡一尋抬頭,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我歇會兒,累了。」
「別往我身上蹭,」許書澈說,「一身汗味兒,髒。」
簡一尋是個很聽勸的人,許書澈說他髒他就站起身,拿了毛巾準備去洗個澡。
他剛把上半身的衣服脫了一半,卻忽地想起來了什麼,轉頭對許書澈道:「你往後不用擔心住對面的那個傻逼造謠了。」
許書澈抬眸,眼神有些迷茫:「什麼?」
「我教訓了他一頓,他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簡一尋掩唇輕咳一聲,別過眼睛:「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霸道,但是他每次都在我面前和我說你的壞話,我聽了很不舒服。」
許書澈靜靜地看了他半晌,忽地笑了:「如果我現在責怪你,你會生氣嗎?」
「這倒不會。」
簡一尋摸了摸鼻子:「因為我本來就是自作主張替你伸張正義,我又沒問過你需不需要伸張正義,啊就你要是怪我,我也沒關係。」
「所以我不會怪你。」
許書澈輕聲道:「你是為了我才這樣,我如果反而責怪你,是不是太聖母了?」
「我」
簡一尋愣了一下,準備好的說辭卡在了嘴邊。
他沒想到許書澈居然會這麼想,本來以為以他的性子和遭過霸凌的經歷,會先批評他欺負同學不對。
「本來就是這樣麼。」
許書澈低下頭,扶了扶眼鏡,慣來清澈的眸中掠過一絲厭惡:「是他先來招惹我們的,又不是我們主動去找他麻煩,如果說霸凌的話,那也是他霸凌我們。」
簡一尋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道:「你說的,『我們』是」
「我和你啊。」
許書澈歪了下頭,似乎很疑惑為什麼要這麼問:「不然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