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舒栩也面臨類似的問題,當然他的這個不是段子,是真事,而且他也確確實實走在跟身邊這個陌生男人一起去地鐵站的路上。
他開過腦洞,想有沒有可能出事,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大庭廣眾,都是公眾場合,只要他不上那種密閉環境的私家車,應該就不會出什麼事情,畢竟巴黎這邊雖然治安一般,但當街攔路搶劫殺人的還是很罕見。
不過走去地鐵站的路上也出了個茬子,舒栩來回來去望著,不記得地鐵站在哪了。
巴黎的地鐵站很多修建得很早,有的地鐵口並沒有明顯標識,會場展館四周圍的建築物好像長得都一樣,他往前走了幾百米就發現他不記得去地鐵站的路了。
……真是糟糕。
意識到自己不記得路以後,他的腳步就放慢了,最終停下。
裴思沅看到對方不走,也就跟著停下腳步,並沒有問什麼,極為耐心地等男生開口。
舒栩看著身邊主動說要幫他之後陪著他一起去買地鐵票的人,忽然不覺得對方要陪著他一起去買地鐵票這個舉動很突兀了,真的是神人,料事如神,他一個手機都沒有的旅客,從會場走去地鐵站確實很容易迷路。
現在的問題是,他該怎麼跟對方說自己不記得去地鐵站的路了。
在陌生的人面前,他不是那種容易打開話茬的性格,會顯得很沉默,所以他有點希望對方先開口問。
而身邊這位男性卻好像非常有耐心似的,什麼都沒問,就跟他一起站在原地等。
兩個人都沉默著,一起站在路邊誰都不走誰都不開口片刻後,舒栩受不了了,咬牙低聲說:「實在對不起,我忘記去地鐵站的路了。」
他說完後不太敢看身邊那人的表情,低頭沉默了一小會兒。
在他低頭沉默的那一小會兒時身邊的人好像也還是沒什麼動靜,於是他又忍不住抬頭,看到那人正拿出手機在屏幕上按些什麼。
片刻後,那人把手機屏幕展示在他眼前,告訴他:「去地鐵站的路。」
對方手機屏幕上正顯示著一副gooeap地圖,顯然是搜索了地鐵站,之後找到了從他們的位置出發去最近地鐵站的路。
地圖清晰,路線簡單,但說實話舒栩沒看懂。
他是那種看著地圖都不太明白路,得用googleap實時指引方向才能找對路線的人。
舒栩:「……看到了,但是,我記不住。」
言下之意就還是要讓對方幫忙帶路
他說完後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就很丟人,畢竟是他自己說要借錢買地鐵票,還說手機丟了,對方如果真的按照他說的借給他錢,不陪他去地鐵站,他還得艱難地用英語四處打聽問路。
「嗯。」那人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極了,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不認識路又記不住地圖的事情,只說:「走吧。」
舒栩這次老老實實跟在對方身邊,再也沒有別的疑問。
十分鐘後,兩個人一起走到地鐵站的進站口,裴思沅先走下去,舒栩跟在後面。
走進地鐵站後就有幾台自助售票機,舒栩看到對方從大衣內側的口袋裡拿出錢包,忽然覺得自己敗了,瞧瞧對方多謹慎,再看看他多粗心大意。
那人站在自助售票機前,直接買了兩張1-5圈的單日票,將其中一張遞給他後問:「還記得站名麼?」
「記得。」舒栩這次飛快點頭,報了一個站名,「是那邊的一家酒店。」
「記不記得下地鐵怎麼走去酒店?」
「記……」他剛想說記得,但又想起自己十幾分鐘前的前科,就謹慎似地補充一句:「應該記得。」
「那走吧。」
舒栩有點驚訝地看著對方,這是要陪他去酒店的意思?
如果沒有之前那個不記得地鐵站路線的事情,舒栩可能會排斥,但有剛才的經歷後他覺得有對方陪著他其實也挺好。
畢竟他是真的有可能不記得路,萬一地鐵站出錯口看著四周圍陌生的景物,那就徹底傻眼了。
經過一路走到地鐵站幫忙買票的事件,他心裏面已經有些信任,覺得自己之前也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對方人挺好的。
「還有。」等地鐵的時候舒栩聽到對方似乎是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我叫裴思沅。」
「我叫舒栩。」他連忙也自我介紹,隨後沉默了下,認真地告訴對方:「裴先生,今天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助,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