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花灑,上方固定的大花灑沒出水,隨意橫放著的小噴頭噴出的涼水猝不及防地灑在大腿根,寧江澤一激靈,往旁邊躲開時,架子上的沐浴露讓他撞到地上。
玻璃瓶很脆皮,悶重的瓶身雖不至於摔得到處都是,然而只要裂開一道口子,裡面的液體便全流了出來了。
霎時,溫景宴身上總帶著的那股淡淡的冷香充斥在整個淋浴間。
寧江澤洗完澡,把浴室流出來的浴液沖洗乾淨,再出來感覺自己像一瓶行走的香薰。
十二點過,溫景宴到家,開門便聞到一股猛烈的香氣。濃到仿佛阿姨錯把他的浴露當成消毒液拖了全屋的地。
脫下大衣掛在木衣架上,動作稍緩,但也沒放輕動作。他剛才給寧江澤發消息問要不要吃夜宵,對方沒回復,想來應該是去睡了。
看見客廳沙發上,側躺著睡著了的人,溫景宴愣了愣。客廳雖然開著空調,但別說三月,就算是四月晚上睡覺不蓋被子也會冷。
而且這套睡衣不厚。
「江澤。」溫景宴關掉客廳刺眼的大燈,輕輕晃了下對方的肩膀。
熟睡中的人先是皺了皺眉,然後不堪其擾,睜開眼看來的眼神有點惱怒的意味。
溫景宴仿佛沒看到,說:「去臥室睡。」
寧江澤坐起來,頭髮吹到大半干就躺著玩手機,這會兒睡得像鳥窩頭。
亂糟糟的順毛。
他坐著愣了會兒好似才真正醒來,溫景宴重複一遍:「睡覺去臥室,在這兒容易感冒。」
寧江澤轉頭看了眼臥室的方向,蹙了蹙眉,「你就一間臥室。」
溫景宴笑著說:「一間不夠你睡?」
「對,」寧江澤沒好氣地說,「我兩個小時換張床。」
「行,那你去,兩個小時後我來叫你換地兒。」
說完,溫景宴去臥室拿睡衣洗澡,寧江澤想起什麼,跟在溫景宴身後一起去了臥室。
溫景宴拿睡衣,他靠門倚著。
溫景宴進浴室,他跟著。
「你幹嘛?」溫景宴好笑地看著他,問。
闖了禍不怎麼好意思,寧江澤舔了舔唇,說:「我把浴室里的沐浴露摔壞了。」
當什麼事兒呢。溫景宴往外走,打算去客廳那間浴室,笑說:「我說你怎麼這麼香。」
站面前的人別彆扭扭地攔了他一下。
溫景宴:「?」
寧江澤原本只摔了一瓶,後來進臥室這間浴室,準備拍照搜同款,買來賠人家。
誰料放的時候沒放穩,「啪!」的一聲又砸地上了。
寧江澤心虛:「外面那間浴室……也摔了。」
一年到頭家裡摔不了幾樣東西,溫景宴忽地想笑,感覺自己領了只哈士奇回來。
破壞力這麼強。
只是簡單沖澡會讓溫景宴覺得沒洗,非要沐浴露在身上留個味兒,而家裡的生活用品都囤得有新的。
「那怎麼辦?」他眼神中卻帶著戲謔的笑,問道:「你這麼香,讓我蹭個味兒?」
蹭個屁,蹭你媽,蹭你腦袋裝青蛙!
這些預想中的粗話並沒有出現,對方幾乎是瞬間看向他。寧江澤不爽地皺了皺眉,但過了幾秒,他問:「……怎麼蹭?」
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只是想捉弄對方的小心思在得到回應後,突然就被放大一百倍。溫景宴沉吟道:「抱一下?」
話音未落,寧江澤抬手就要摟他,溫景宴忍不住笑,沒讓他抱。
寧江澤:「?」
「開個玩笑,」溫景宴失笑道,「你睡吧,我去洗澡了。」
後自後覺被耍了,寧江澤小心眼,把在網上訂的沐浴露統統退掉!
想歸想,手機在茶几上動都沒動一下。
買都買了,也確實是他有錯在先,退是不可能退的。寧江澤最後也沒在臥室睡,爸媽從小就教育他到別人家做客要有邊界和禮貌,他不可能占溫景宴的床。
被吵醒後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了,寧江澤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和蔣邵刑打遊戲。
「2號是誰?」
蔣少行隱約聽著一點吵,寧江澤沒聽清,但大概能猜到對方在哪兒,「你在賭場還是酒吧?很吵,聽不清。」
「在賭場。」蔣邵刑說著,一揮手,讓跟著匯報工作的負責人散了,推開辦公室的門。
落鎖,他懶散地說:「現在不吵了吧?」
遊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