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衍已經進了屋,孫國霖才開口問道:「安哥,這個顧衍是你朋友嗎?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
「不是。前些天他暈倒在我們村口,正好被我碰見,就帶了回來。」
因為對孫國霖百分百信任,瞿安也不隱瞞,稍稍向他靠近了些,低聲如實的告訴了他。
「什麼?!」
猛的從地上站起身的孫國霖,把正在倒水的瞿安嚇得一哆嗦,桶里的水也跟著灑出來大半,腳上的布鞋瞬間就浸濕了。
孫國霖顧不得手上還沾著兔子血,扯住瞿安的一隻手腕,焦急的說:「你知道他是從哪兒來的?什麼身份背景?好人還是壞人?安哥啊,你膽子也太大了,怎麼隨隨便便就敢把人往家裡帶!萬一是個禍害呢,你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嗎?」
「別緊張。」
瞿安用另一隻手在孫國霖抓著自已的手上安撫的拍了拍,說:「他已經把來歷全都告訴我了,我看得出來,他沒有撒謊。雖然是從家裡逃出來的,可也是個正經城裡人,不是什麼禍害,也不是犯過事兒的不良分子。」
「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哪個壞人會逢人就說自已很壞!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特別像咱們村這種,管制要比其他地方松很多,要是不良分子真有心想混進來,那是防都防不住!再說了,這年頭,哪有正經人出來當流民的!」
「國霖,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也不是無知小娃娃,今年都24了,比你還大兩歲呢,這點看人的經驗還是有的,顧衍是好是壞我心裡有數。再說了,接下來他還要在這兒住段時間,你多來串串門,自已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好人,行了吧?」
說服不了瞿安,孫國霖只好不服氣的撇撇嘴,半晌才憋出一句,「我當然要經常來,就等著看他什麼時候露出狐狸尾巴!」
瞿安輕笑了一聲沒再多言,拉著孫國霖一起蹲下,繼續收拾兔子。
等到差不多快收拾完了,瞿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盯著孫國霖認真地囑咐道:「對了,如果有人向你打聽顧衍,你就說是我的遠房表弟,其餘的別多說,知道不?」
「知道啦…看你這緊張樣,護犢子呢?」孫國霖哼了一聲,酸溜溜的說:「也沒見你對別人有這麼上心的時候……」
「老話不是說了麼:相遇即是緣。既然把人救回來了,我總該負責到底吧。」
心裡的真實想法沒辦法跟人說,瞿安只好隨便扯個理由。
這時,顧衍走過來對瞿安說:「瞿同志,灶已經燒旺了。我弄了些絲瓜、番茄和捲心菜,準備晚上當菜,你看可以嗎?」
瞿安爽快的答應:「都行,以後你想吃什麼就摘什麼,不用問過我。正好兔子也收拾完了,走,做飯去!」
三人來到灶房,只見灶頭邊的砧板和案台上,大大小小,橫七豎八,各種奇形怪狀的蔬菜塊堆得到處都是。
「這是啥?」孫國霖指著它們問。
「我切好的菜啊!你不認識?紅的是番茄,青的是絲瓜,白的是捲心菜。」
雖然顧衍心裡詫異,竟然還有不認識蔬菜的農民,嘴上卻耐心的一一介紹。
「我不認識嗎?還用你介紹。」
孫國霖氣不打一處來,「我是問你,怎麼能搞成這副埋汰樣,到底會不會切菜啊?」
「不會。」
顧衍倒是不打算隱瞞,非常誠實的回答:「在家的時候都是我媽做飯,從不讓我進廚房。」
孫國霖冷笑一聲,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瞿安只是笑笑,好脾氣的對顧衍說:「以後你幫我洗好就放著吧,剩餘的由我來。」
自已看上的人,怎麼樣都寵著唄。
幸好瞿安動作很快,又有孫國霖在一旁打下手,不多會兒,四菜一湯,滿滿一桌美味就做好了。
紅燒兔肉,香烤兔腿,捲心菜炒肉絲,番茄炒蛋,還有一個絲瓜榨菜湯,再配上摻了黃小米的白米飯。艷麗的色彩和撲鼻的香味,顧衍的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這年頭,普通人家能吃飽飯就不錯了,今天這頓,就算放到年三十,也稱得上豐盛。三個人又都正值『吃窮老子』的年歲,稀里嘩啦一頓吃,桌上瞬間就如風捲殘雲般,除了兩隻烤兔腿,其餘全被掃蕩一空。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著兩根肥嘟嘟的兔腿,都不好意思先伸手拿。
最後,還是瞿安作為主人,把腿分了出去:「國霖,你是客人,一根給你。顧同志,你剛到咱們村,我作為主人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