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來的,機會了…沒有,機會了……」
瞿安雖然被燒得迷迷糊糊,可張大夫的最後一句話他還是聽到了,傷心的呢喃起來。
趙根生一開始站的遠,聽不清,湊到瞿安跟前又認真聽了一會兒,才一臉茫然地看著張大夫說,
「他說沒機會了。什麼機會?怎麼就沒有了?」
「你還是等他好些了再慢慢問吧。他肯定碰上什麼讓他特別難受的事了,才會氣到生病!這種氣鬱的情況,就要有個人跟他多說說話,讓他把心裡的煩惱釋放出來,病就能好得快,好得利索!」張大夫囑咐道。
趙根生瞭然的點點頭,滿口答應下:「行!知道了,等他清醒了,我就多跟他說說!」
張大夫的藥很有效,才喝了一天,第二天瞿安的燒就退下去大半,雖然人還是虛軟無力,可至少精神恢復了不少,也終於不用一整天臥床不起了。
「起來啦?」
趙根生從門外走進來,看到瞿安正拖著沉重的腳步,從房間裡慢慢挪出來,趕忙過去扶他坐到桌邊,
「快坐下,先把飯吃了吧,一會兒還要喝藥呢!」說著,從帶來的籃子裡拿出一杯子粥,和一碟蔥油餅放到桌上。
瞿安望著滿滿一大搪瓷杯的粥,扯出一絲笑容說:「怎麼拿這麼多,我哪兒吃得完呀?」
「多吃點,吃下去,病才能好得快啊!要是…一頓實在吃不完,那就晚上熱熱接著吃。警告你,可別給我浪費糧食啊!」趙根生半勸半威脅的對瞿安說。
「好好好!不浪費,多吃點!」瞿安明白趙根生這是在關心他,便笑著應和。
見瞿安開始乖乖吃飯了,趙根生一屁股坐到桌子對面,盯著他問:「安哥,你碰上啥事兒了,都能把自已給氣病?」
趙根生的話讓瞿安立刻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呆呆地看了前面的粥好一會兒,才重新抬起頭,眼裡滿是悲傷,看著對面的人說:「根生,我這輩子,再也沒機會上大學了……」
「為啥?你那麼勤奮,每天學得那麼苦,之前我聽國霖說,你好像經常熬通宵的在看書。就沖你這份拼勁,哪兒還有考不上的道理啊?」趙根生非常不解,同時也為瞿安打抱不平。
瞿安哀嘆一聲,露出一絲苦笑,自嘲地說:「大概,我命不好吧……」
「前兩年高考剛恢復,對考生條件很寬鬆的時候,不巧我都犯病沒趕上。今年我終於有健康的身體可以應對了,但是考試政策又改了,改成年紀不能超過25周歲。呵呵根生你說,我是不是命里註定,就不是這塊讀書的料,就算再努力也改變不了命運!」
「這……」
趙根生聽了也為瞿安感到十分惋惜,忍不住嘆氣,
「真是造化弄人呀,怎麼就這麼犯沖呢?你說你多不容易啊,花了那麼多時間,費了那麼多精力,到頭來,連個門檻兒都不讓進!唉……」
見瞿安一臉生無可戀的絕望表情,趙根生生怕他又愁出病來,趕緊換了個語氣,勸解他說:「哎喲,安哥,咱別難過了行不行?這世上又不是只有讀書一條路!」
「你看,現在政策都放開了,外面有那麼多機會在等著被發掘。你看我家強子,大字不識一個,不是照樣賺到錢了嗎?你本來就很能幹,如今又喝了那麼多墨水,出去肯定比強子混得開,一定能找到一條比上大學更好的路子!」
「出去?」瞿安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有些茫然,卻也有一點點的動容。
「對啊!既然念書這條路走不通,那咱就換條路嘛,有句話不就這麼說來著:『天無絕人之路』!我是覺得,與其憋在家裡悶悶不樂,還不如出去轉轉。對了,說起來,國霖出去也該有兩個月了吧?要不你先想辦法找找他,看他能不能帶上你!」
趙根生一邊安慰瞿安的同時,一邊積極地給他出主意。
瞿安微微點了下頭,說:「找他不難。國霖上個禮拜還找人寫信回來,說他現在在南城,和幾個人湊在一起做點小買賣。」
「南城?嘿巧了不是!前兩天我剛聽說,隔壁那村有人過幾天要組隊去南城,你要去的話,正好可以跟他們一道走!」
「讓我再想想吧……如果真的決定要去,我會找他們問問具體情況。」
雖然對趙根生的建議有那麼點心動,可離開村子出去闖,對他來說畢竟是件大事,瞿安不敢妄下定論。可此刻又不好駁了對方的好意,只能先模稜兩可的應著。
之後,兩人又閒聊了一陣。
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