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銘有意沖他挑釁,冷如冰霜的表情一擺,沒搭理他。
班郁無可奈何,記了他的名字。
又過了一會,午休時間已過大半。刺銘越背越煩,關了課本,俯在課桌上,注視唐靈的睡臉發呆。
你說,我怎麼就不是那種扮豬吃老虎的人呢?
就像丁不周那樣,看著一臉會考倒數幾名的混樣,實際上腦袋裡各項功能都天賦過人,隨便一考,就是前幾名。
如果是那樣,就可以很酷很吊地給你講題,可以很輕鬆地贏了這場賭約。可以吻你。
他思想飄蕩到這裡,手指也不受控制般摸到了她的唇角。
是純白的冰雪上初綻開的一株玫瑰,他的手指是燃燒過香菸,像羽毛一樣輕,把花孵醺開來。
他有點忘神,看著因被他碰觸,而輕微翕合的紅唇,呼吸都停住了。
值日生班郁湊巧又看到了,筆頭在桌上敲著,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
這是…學校,怎麼能趁女同學睡著摸別人?摸的還是他暗戀的唐靈。
班郁咳了幾聲,想再次提醒,或者說警告他。
刺銘冰冷地瞥了他一眼,抬手往後,把披在身上的校服領口捏住,使勁往上一拉。把自己和唐靈都罩進了校服里去。
唐靈正在這時醒轉過來,迷迷糊糊的,眼睛張開一條縫,兩頰有紅暈。
她看見刺銘也趴在臂彎,與她對看。藍白色的校服像一個小帳篷把他們密封進去,形成一個不受打擾的私人空間,在安著監控的高二七班教室。
「你…幹嘛?」她口齒不清問。
刺銘低聲:「睡不著覺,找你玩。」
唐靈揉揉眼:「睡不著?…為什麼…」
刺銘:「因為書背不下來,還一直吃酸醋。」
唐靈:「醋…」
刺銘盯著她疑惑睏倦的眼睛:「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唐靈想到他今天發的脾氣,「啊…你說班郁…」
刺銘諷刺地說:「他恨不得你問他一百道題,天天問。」
唐靈:「我問個題而已…你至於?」
刺銘:「至於。」
唐靈笑了下:「你個書都不下來的傻狗,還有空操心這些。我等你輸了,叫我一星期爸爸。」
刺銘:「老子還等你輸了,嘴給你吻爛。」
唐靈眼皮一跳,她伸手摸了摸,「這麼狠,看來我要求提輕了…」
刺銘不講話:「…」
唐靈:「你不會很兇的對吧。」
她問得好楚楚可憐。
刺銘喉結動了動,「要不要我給你示範一下。」
唐靈被他這句話和炙燙難耐的眼神,整清醒了不少。她眼睛放大一圈,隨即皺眉,「什麼叫示範一下?」
刺銘盯著她的唇,像一個快渴死的人,啞聲:「就是試一下…」
清心寡欲的事干久了
反而適得其反,比如
此時此刻
背了幾個小時的詩文
壓抑天性太久的刺銘
唐靈:「那你怎麼不試一下叫我爸爸。」
「爸爸。」刺銘一秒鐘都沒頓,喊她道。
唐靈荒唐地笑出來,眼睛閉上,磨蹭手臂,再睜眼時,額頭邊絨絨的碎頭髮亂亂的,她剛一側回臉。
他的手已經握住她的下巴,借著這校服的遮擋做起最出格的壞事。
唐靈堪堪偏回臉要躲,就看見他停在了離她的臉約莫一公分的地方。濃黑色的眼睛裡有東西在融化,呼吸相親,會煅燒空氣。
還算他有點良心。
沒有真的親上來。
不然賭約算什麼。
唐靈趕緊趁機捂住嘴,說:「你不能耍賴,你背這麼久的書,不能…」
刺銘咧嘴笑了下,如同在等待她這個動作般。再次側了一點臉,調好角度,鼻樑錯開,唇落在她的手背上。
比想像中柔軟,像豆腐,他的唇。
唐靈不解地看著他。
這就是試一下?
刺銘揚眉:「不滿足?」
唐靈迅速搖頭。
刺銘頓了下,又趴了回去,衣服下變得更加悶熱。
他說,「你再說一遍。」
唐靈:「什麼?」
刺銘:「叫我不凶那句話。」
唐靈摸著眉心,眼皮沉重:「我為什麼要再說一遍,贏的肯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