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一直覺得自己和刺銘的性格很像,脾氣差,嘴硬,性子倔。
但為什麼刺銘好像一直朋友很多,而她卻時常被人敵視。
她垂著眼眸,撥弄手指甲上的倒刺,不住地在腦海中迴蕩這個問題。
一個響指爆開在眼前。
她被嚇得一顫,看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手背上的創口貼,還有他趴在靠背上,仰看著她的冷黑色眼睛。
「想什麼呢你?」他問。
唐靈把視點從他手背的創口貼上收回來,慢半拍地回:「想你為什麼這麼合群?」
刺銘把下巴放在手臂上,看了看坐在她身旁的另外幾個拉拉隊員,言笑晏晏,已然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小團隊。
而後,他看回坐在他眼前的,孤零零的唐靈。
刺銘不是擅長共情的人,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她的孤獨。
刺銘抬手摸著眉骨,「那也得看人,我隊友人都不錯。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
唐靈被他一本正經的發言逗笑了。心說,合著你這群朋友都是被你威壓慣了,被迫合群是吧。
唐靈點頭,神情無語地說:「挺好。」
刺銘看著她沉默,忽然把手伸過椅背,搖了搖她的小指,「一會給你錄像?」
語調好溫柔。
唐靈瞳孔動了動,吞咽口水,悶悶地應,「嗯。」
「…」
驀然。金魚眼老師從座位上站起身,唐靈條件反射一把抽回手。
刺銘眼瞳瞬間一暗,手懸在空中,看著她啞然失笑。
這速度,堪比彈一閃。
金魚眼老師從座位那頭走過來,一個個傳話道:「去換衣服,要上場了。比賽要開始了,還有五分鐘。」
唐靈趁老師走過她面前,慢慢吞吞站起來,看著刺銘垂下的眼,抵著臂彎的,仿佛被某種名為失望的情緒縈繞的頭頂。
她站了一會,輕輕地抿唇,到底沒說什麼,抬步去了換衣間。
——
換衣間。
唐靈提著袋子走到一處存物櫃前。她把身上的校服和褲子都換了下來,先放進那個柜子里,然後弓腰探手去拿拉拉隊的隊服。
套上裙子,穿上衣服。
由於她換衣服換得很快,全身穿好,照鏡子時才發現不對勁。衣服的左側一邊,縫合處破了一條口子,像是被人用剪刀剪開的,大概三公分長。
如果正常行動,這個口子其實用手臂遮一下也無事。但因為需要跳舞,動作會很大,別說不能遮,大概率跳著跳著還會越來越開。
這個時間點。
唐靈也沒有那麼多心思去推理是誰想她出醜,故意剪了她的衣服。
眼下最重要的是。
解決辦法。
是棄權把位置還給陳可,杜佳佳,還是就這樣上?穿著一件很有可能蹦開,而就此成為她一輩子陰影的衣服。
時間像水流結凍成冰。
她在存物櫃前站著沒動好半晌,捏著衣服的手指都僵硬掉。
偶然的靈光,她突然想到那個別針。
唐靈立馬從校服里摸出那個別針,扭身別住了那條小口。
然後,她盯著那道縫合口看,笑聲不由自主地從喉嚨里冒出來。
絕了。
這替代品是結不了婚,甚至許不了一個,永不會壞的承諾。但至少在這種時候,能幫她一個忙。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最後?
萬一一會開了,刺銘會不會幹脆從座位區翻過來,用自己的衣服一把把她都裹住。
想想倒還挺好玩的。
她抱著校服,走回了座位區第二排。刺銘見她回來了,又變成剛才那個一百八十度回身動作,瞅著她。
唐靈怕他看見那個別針,肯定會讓她下場別跳。她不自覺地用手臂捂住了那道口的地方。
刺銘的注意力也確實不在那處,總盯著某個更立體的部位明目張胆地看。
這色批眼神。
唐靈繃不住提醒,「餵…」
刺銘:「嗯?」
唐靈:「收斂點。」
刺銘想到她抽手的動作,不快抱怨,「我這回都沒碰你,就看看…」
唐靈瞅到他身邊幾位隊友也紛紛隨他轉過身,灼熱地盯著她看。唐靈吸了口氣,喚,「刺銘——」
刺銘被她一叫,順著她的視線側視過去。
隊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