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想保護她,做她的依靠,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還差的遠。」
刺銘:「……」
刺銘當然能感受到那種望著她背影漸遠,沒入到黑白交雜,混亂不堪的新世界裡的滋味。
脫離視野,未知,心慌,焦躁,害怕。因為自己不知該如何追上她的腳步而茫然失措。
卻是第一次,有人坦蕩地點醒刺銘,你要做的不是拽住她的腳步,把她留在身邊。也不是呆呆站定不動,眼見她越走越遠,卻只能空喊著加油,祝好,卻不邁腳。
你要做的,是讓自己強大變好,好到可以保護她,即使天塌地陷,世界顛倒。
刺銘沉思不語。
顧瑤看了他一會,抓住機會說:「公司有會,你明天要不來跟一下,學習一下怎麼接項目,談合同…」
刺銘一時沒吭聲。
顧瑤看著他。
情不自禁地在心裡詰問自己。難道是她想錯了?刺銘其實沒那麼喜歡這個女孩。
時間過去好半晌。
刺銘:「姐,你記不記得我上初中的時候,有次犯事被逮到局子裡,警察喊我家裡來撈人。」
顧瑤怎麼不記得。
他當時和人打架,去局子領他的時候,校服上都是鮮紅的血跡。觸目心驚。
那時刺銘的父母都在北城,只有她這個親姐能當媽用。
臨近畢業,顧瑤手裡事多,忙得恨不得長出八隻手偏偏出這檔事,她實在氣壞了,一通靈魂拷問,
「你就一輩子啃老,做個成天瞎玩,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你姐我上大學就沒用家裡一分錢了,你還是個男的,你丟不丟人。」
刺銘那時怎麼回答來著。
「丟什麼人,我他媽會投胎,有錢不就是給我花的,我就要一輩子瀟瀟灑灑,坐吃山空。」
現在回想,也是一肚子的火。她這個弟弟當真是頑劣至極。
顧瑤冷冷地哼了兩聲,「記得,怎麼不記得,你說一輩子瀟瀟灑灑,坐吃山空。真行。」
刺銘的聲音低而又低,眼帘半俯:「姐,你要不再問一次,我重新說。」
如同在鋪墊一個鄭重真摯的答案,他這樣說道。
顧瑤正視著他,「說說吧,這輩子,你想怎麼過?你打算怎麼過?」
下半生怎麼過?那是他幻想過無數次的未來。
初中的回憶,他少不經事的叛逆期,那些放過的厥詞,在這瞬間都變成了英語閱讀里,置放在轉折詞之前的不重要信息。
刺銘彎唇,一字一字,「我想和她過。想開一間公司給她,想做她老闆,罩著她,給她建最大最好的舞台。」
「還想做她老公,給她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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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靈靈子戲份的一章…
第74章 c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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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錄製結束後的第四天,練習生的錄製部分才完全結束。這天是星期三,唐靈到家都凌晨兩點多了。
方麗華早已睡下。她拖著睏倦的身體到浴室卸妝,洗澡,拆頭髮上的裝飾。
過了好半晌。她才從浴室出來。眼睛困到眯成一條細縫,腳步虛浮地走到房間口推開門。幾個邁步後,就像打開棺槨後看見的木乃伊,轟然撲倒在床鋪上。
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發漲,疲軟得像被人拿去壓榨過,抽光了所有的能量。
平常在公司訓練是體力勞動,雖然有測試但唐靈成績在那,壓力就不大。
而錄節目,就不僅是體力消耗,精神也一直高強度繃著, 第一輪賽制錄製結束後,唐靈才不禁感嘆,事情好像也沒她想的那麼輕鬆。
緩慢地,眼前的黑暗也消失不見。她失去了意識,沉進深邃的夢鄉。
——
翌日,清晨。
學校走廊。
唐靈走完最後一段上行台階,停下腳,腿部的乳酸堆積在這片刻的停滯中發酵,她低著頭,皺著眉,用手錘了幾下大腿。
不滿三個小時的睡眠,她眼睛底下窩著兩個淡灰色的半弧,在白色皮膚上像用電腦p上去的,倦意從神色中滲透出來。
她錘了幾下後,肩膀抵牆壁,望著遠處空寂的操場,藍天白雲,緩慢地調息。
早上七點一刻。
學校的走廊空曠乾淨。地面的地板有些濕潤,每日的值日生例行拖過